
借用了《沈从文与我》书中的一句话,并稍稍修改。原文为:风雪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因为这本书讲给我们的,不是人心不如水,平地起波澜的冷漠,而是充满着满满暖意的回忆。
“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很不舍的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这样一句酣畅淋漓的话,思来想去都非常的契合黄永玉这位老爷子的兴致。媒体呈现给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年过九旬,依旧开豪车,讲荤段子,家里养上十几只猫儿,兴之所至便挥毫泼墨,或是捉笔便写就华章的老人,也让我们体会到他那人老心不老的激情,然而,透过他的文字,会让你体会到更深情的黄永玉。
或许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苦难的磨难,才会真正品味到“世界长大了”的欣慰,同时夹杂着几分的哀叹,但以嬉笑的形式呈现出“我他妈也老了”的自我调侃,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他叼着烟嘴,笑着面对镜头的场面。与他,在今天的我们看来,好似命运眷顾了他些,然经历过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他这块艺术之木被雕刻成这么美的模样,就不足为怪了。
最早读黄永玉的文字,大概是他刚过八旬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用一支饱经风霜又透着诙谐的笔,用回忆的视角再现了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大师们,其中有钱钟书,沈从文等,因篇幅所限,他并未对每一位在今看来均是领域内巨匠的大师们做更深的讲述,然字里行间却洒脱中带着深深的敬重,这本书叫《比我老的老头》,连名字都是这么的不走寻常路。
《见字如面》节目的开播,让我们收看到一封“你总需要那么一些草莽精神”的书信,对于自己的前辈,黄永玉对曹禺的精准看法以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慨,让我们看到一位敢于讲话的黄永玉。因此也将他的《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拿来读,这是一部仍旧没有完结的书籍,他仍然在写,继续在写,而《沈从文与我》则是看这大部头书的闲暇调味品了,是一部充满温情的随笔集。

或许大家同我一样,对沈从文先生的认识,还局限于他的《边城》,他的才气,不知是笔下的湘乡景致,人文风物。然透过黄永玉的笔触,才知,沈从文先生是黄永玉先生的表叔,也让我们认识到一个更加全面更加具体也更加立体的沈从文的形象,读过后才发现,原来他这么心存傲骨,原来他这样多才多艺,原来他这样不事权贵……透过这本书,让我们看到老一辈知识分子的人格和精神坚守。从黄永玉的笔触中,我们看到了沈从文对黄永玉的影响是从内而外,从治学态度到做人的根本。
文革期间,沈从文被下放到干校,他在写给黄永玉的信中说到:这里周围都是荷花,灿烂极了,你若来……。当然,在当时的动乱之时,这个“若”字,也是沈从文老先生的假设罢了,黄永玉的遭遇也不比他好,自然没有条件相见,然而这种处乱时而宠辱不惊的姿态,着实令人佩服,正所谓得之不惊,失之不惊,终究宠辱不惊,在那样的混乱的当时,没有了较好的写作环境,沈从文开始研究中国服饰史,开始去研究陶瓷等中国艺术史类的东西,在乱糟糟的大背景下给自己创造一隅安静的研究环境,以为后世做一些事情。
沈从文对黄永玉的要求是严格的,对他的一次仓促完成的作品做出这样的评价:
“你看看,这像什么?怎么能够这样浪费生命?你已经三十岁了。没有想象,没有技巧,看不到工作的庄严!准备就这样下去?……好,我走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黄永玉记忆很久,到了五十多岁想来仍旧感到芒刺在背。
在《要鼓励永玉多做点事》这封信中,沈从文老先生在唠家常的同时,不忘嘱咐要鼓励永玉多做些事,并说出如下言语
“骤然而来的风雨,说不定会把许多人的高尚理想,卷扫摧残,弄得无踪无迹。然而一个人对于人类前途的热忱,和工作的虔诚态度,是应当永远存在,且必然能给后来者以极大鼓励的! ”
这句话从一位经历了非一般苦难的人口中说出来,就像是黑暗中一束不灭的光芒,照耀前路。
由此可以看出这位表叔对黄永玉的殷切希望,也希望后辈为国家多做些事的期望,为黄永玉的成长提供帮助和指导,在冰冷的世界,为他提供温暖的帮助,让读书的人也心生温暖。在经济的大潮中机会迷失了自我的年轻人,看到这样的言语,其实也是对自己巨大的警醒——疾风识劲草,在脚步如此慌乱的前行中,总需要保持住自己的节奏,心中装着大理想,才能更安稳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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