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四点,天开始蒙蒙亮了,九月放下手机,拉起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疫情影响,这学期不用去学校上课了。九月学的是经济类的院校,原因是她爸想让她将来做自己的会计兼出纳。她爸陈大千有一个工厂,她妈韩琪在厂子食堂做饭。
九月就出生在九月,她爸不喜欢女孩,取名字也就随随便便。上户口的时候,户籍科的民警是个文学爱好者,说陈九月这名字也太随便了,陈大千一脸无所谓地从鼻孔里问:那你说叫啥不随便?那警察眼珠一转,顿觉自己的文学功底可能会影响这个小女孩的一生,于是很诚恳地说:九月,也挺好听的,不如改成同音字吧。于是——陈玖越进入了陈家的户口簿。
陈大千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不然总感觉自己家大业大无人继承,不料韩琪一次接着一次地流产,最后因为子宫肿瘤做了手术,彻底失去了再生育能力。
陈大千几乎对九月的一切不闻不问,好像孩子是老婆捡来的。自打老婆不能生了以后,他经常夜不归宿,回家以后时常对老婆孩子无理取闹、恶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今年厂子不景气,陈大千辞退了近一半的员工。韩琪白天没事儿就在家看电视,声音放得老大,像是要把整个房子填满似的。这几个月疫情平稳了,她就约几个待业的同学在家打牌抽烟喝酒聊天。
在外上学的时候,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挨骂挨揍。现在不得已天天在家待着,九月也很快习惯了家里定时的七嘴八舌乌烟瘴气和不定时的鸡飞狗跳鼻青脸肿。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属于她的时间。白天这世界太聒噪了,不如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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