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惊异地僵直了身子,头皮麻了一下,死死盯着趴在床头边上的老太黑影,昏暗中,她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蜷缩着身子,像是披着凌乱长发的胎儿般蹲着纹丝不动,这个事情已经完全超脱我的认知,手心不由自主就冒出了冷汗。
约莫过了半分多钟,四周悄无声息,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转头望向何江帆,他面色凝重,也皱眉看了看我,显然也是有点无法理解的意味,但很快他便镇静了下来,缓缓抬手用手机灯光照了过去。
老太的头发非常蓬乱,灯光凑过去那瞬间,她猛地转过脸,一双白眼仁翻了翻,像一只猛兽一样朝何江帆快速扑了过去,我大惊失色,大叫小心,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但接下来却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我定了定神,发现老太蜷缩成团趴在了何江帆肩膀上,像是一坨怪物,正常人类的身体结构肯定是无法萎缩成这个程度的,但它却没有对何江帆发起攻击,只是静静匍匐在何江帆身上,仍旧是一动不动。
何江帆倒也是不闪躲,他把眼睛闭了上去,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我诧异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对他小声道:“你,你没事吧,这是什么东西?”
“幻觉罢了,你也把眼睛闭上,它奈我们不何的,看来那只狐狸没有离开。”
幻觉?眼前这一幕也过于真实了,我没有把眼睛闭上,反倒越发好奇地盯向眼前这个怪物,何江帆在这时把手扶到了墙壁上,继续开口道:“闭上眼,不要看,不要理会这只东西,不然被迷惑了心智就麻烦了,跟着我出去。”
话刚完,眼前的怪物一下就跳扑了过来,我心立马到了嗓子眼,猛地就转身闭眼,闪到一边,所幸究竟也是没有发生什么动静,我慢慢蹲下身,闭着眼,黑暗中只能听见咚咚的急促心跳声,等过了好一会开口道:“何江帆,你人呢?”
“在您前边呢,过来就好。”何江帆阴声细气道。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闭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探出手,往身前移步摸了过去,还没踏出就摸到了何江帆的身体,他一下就抓紧了我的手掌。
“怎么手心都是凉汗呢,小伙子,千万不要信这个男人的话,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他讲话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紧接着耳边是一串咯咯的女人阴笑声。
怎么回事?这他娘的不是幻觉么?这一切太真实了,听到女人的笑声,我的心骤然又慌了起来,正打算挣脱开手,忽然就感觉一股湿漉漉的毛发顺着手臂爬了上来,死死缠住。
这下子算是炸了,我条件反射地猛睁开了眼睛,一张干皱发白的老太脸贴了过来,嘴角扬起极大的弧度,活像一张狐狸脸,往我胸膛里钻。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腿开始发麻,喉咙刚开声惊喊,后脖子猛地被什么东西狠狠敲砸了下来,一阵眩晕,当场失去了意识......
事后我醒过来了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躺在一片草丛中,隐约可以听见河流的声音,我缓了好一会才算完全清醒过来,慢慢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后背仍旧很痛,我龇牙咧嘴地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低头却发现我下面光溜溜的,裤子已被脱去,山风掠过,一阵阴凉。
我脸一下就热起来,立即又蹲了下去,扭头打量着四周,这谁在搞恶作剧么?我心里骂了几声,脑子一下就想到了何江帆这个人,肯定是他在搞鬼了,该不会偷拍我的照片来炒作新闻吧,某某精神医师在小树林惊现不雅照。
正想着,抬头就看见何江帆从不远处的上河道走了过来,我立马就折了一捆树叶,遮住下面,朝着他大骂:“何江帆,你这个禽兽,你对我干了些什么?”
他拾了些干枯的树枝,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道:“您误会了我了,只是您昨夜被吓尿裤子了,我好心帮您去洗了下而已。”
话毕,他抬手指了指河,裤子被石头压在河流里冲刷着。
我愣了一下,转而就问:“昨夜是怎么回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
何江帆笑了笑:“昨夜我就说了,幻觉而已,但你显然被陷入了幻觉世界走不出了,我没得办法,只能把您敲晕了拖出去,外头空气流通,您这不就好起来了。”
我皱起眉,仔细回想一切,觉得太过于荒谬,那个程度的幻觉,只有被下了药物才能到达,但我自问是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这也太真实了,不可思议。”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屋子里有那只狐狸制造的瘴气,神经中毒了,是我疏忽了。”
我摸了摸下巴,道:“为何你貌似没受影响?”
何江帆在地上生了一堆火,他把枯木枝架了上去,道:“经历多了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就像您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人,一看症状便知道该用什么药了,其实都这个理,而且我早让你不要去看那只东西了,您还不信。”
我心生怀疑,觉得他这个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瘴气导致神经中毒出现幻觉,确实存在这个可能,但单凭闭上眼不去理会迷幻下产生的景象,是不太可能使自己保持清醒的,这个时候的大脑根本是不受自我意识控制的。
见我不再吭声,何江帆便起了身,往河边走去,用木棍挑起了我的裤子,水流哗哗地滴流下来。
我开始往火堆填了些柴,天气本来就热,这么在火前一烤,身体一下就出了一身闷汗,我远离了火堆,把衬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低头间却发现衬衣内的暗袋里有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东西?我愣了愣,立马把纸条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行字:狐鬼,不要相信这个男人。
这是谁给我留的?我看着纸条,刹那间就想到昨夜幻觉下听到的女人声音,那个声音貌似也是讲了这句话,难道这纸条是那只怪物留下的?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那只是幻觉,根本不是实物,也没法弄个纸条过来。
思考的时间,何江帆已经把我裤子甩掉了大部分水,用棍子挑着走回来,我忙把纸条混着树叶扔进了火堆烧了起来。
何江帆把裤子挑了过来,我接住就架在火堆上烤起来,水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你脱我裤子的时候没看什么吧,有没有干其他事?”我道。
何江帆望了一眼我用树枝叶遮住的下面,道:“想看也看不了啥,想干也干不了啥。”
我有些怀疑纸条是他在故弄玄虚,但从他反应来看貌似还不知道,脑子倒还想歪了。
“待会我们再进去那个老太的屋子。”
何江帆正拨弄着火堆,他脸色貌似一变,抬眼看着我:“您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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