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农历五月初四的晚上,我与老伴分别洗漱后准备休息。忽然老伴沉思片刻旋即抬头问我,儿子给你打电话了吗?他明天回来吗?我哪里接到儿子电话,当然也不知道他是否回来,迅即瓮声瓮气地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老伴。
儿子在合肥工作,前些年己娶妻成家,目前已育有一对儿女。按旧日惯例,每逢国家规定的节假日,他都要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是否回家。这次的端阳节前,竟然没有接到儿子的电话,免不了我们心中萌生了蹊跷。为了尽快地消除的猜疑,我迅速地拿出了手机,发一条微信过去,侧面地问了他一下。
还不到两分钟,微信那端已经回话了,说端阳节上午携妻子儿女一道回家,到家时间很可能要迟一点。我立即将微信的内容转告了老伴。此时有点颓废的老伴睡在床上,顿时打起了精神,止不住地嗯嗯了几声。
翌日清晨,我改变了平日早餐后看书的习惯,放下了碗筷便出门走向菜市场,力争赶在同是买菜人的前面,挑选一些时新无污染的荤菜、蔬菜,来犒劳了一下从省城回来的儿孙儿媳们。
在菜市场转悠了一圈,与摊贩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买到了自认为一些心仪的菜系品种,返身走在回家的路上。到家时拿起未随身带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未接电话”的字样,遂伸直手指顺势刷屏发现是儿子打来的,不由分说便迅速的拨了过去。接到电话的儿子拖长声音似乎有些歉意,说他今日有事推迟一天回家。挂断电话后我有点茫然,又暗自思忖他今日有些什么事。既然他没有主动地说,我也就不宜执意的追问。这事反而引起老伴一脸的不悦,指着我从市场上买回的菜不住地唠叨,什么无人及时食用将会陈腐啊变质啊,将会是无辜的浪费啊,等等。
端午节后的第一天早上八点半,终于接到儿子的手机语音,说已经开车出发在回家的路上。我在心底盘算,若路上不堵车仅需两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十点半左右定会准时回家。果不其然,到了时间的节点,面包车稳稳地停靠在门前一边的步道上。儿子儿媳分别抱着孙女、孙子出车厢的那一刻,甭说老伴欣喜若狂,迎上去接过孙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同样也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开门沿着楼梯蹬蹬地下楼了。
小孙子出生至今已经有十五个月了,有了一定的认知和辨识能力。见到我这个很少谋面的陌生人,及土洋结合的语言和雅俗混搭的举止,吓得他扭转身子伏在母亲的肩上忍不住嗷嗷直叫。我再也不能有搂抱他的奢求了,一时失望顷刻被浓厚的家庭气息所包围,蓦然间觉得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我的身边。

随着时钟嘀嗒嘀嗒的转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到了晚餐的饭点时,小孙子终于被我们的真诚和热情同化了,驯服地坐在我的大腿上,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地接受着我喂给他的美食。这温馨温暖含饴弄孙的一瞬,顷刻在儿子手机“咔嚓咔嚓”的声中定格了。好,实在是好!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的九点多钟,大概是夜阑人静的条件反应,小孙子黏着他的父母迟迟不愿离开。尽管我们绞尽脑汁欲逗引他多玩一下,其结果都是徒劳无益无济于事,根本不愿贴近我们的一步。他,宁可独乐乐,不肯众乐乐;他,又仗着父母在身旁的优势,一个人在屋内迈着碎步,东寻寻西觅觅,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看他那扭摆的腰姿双脚稳稳前移的身影,顷刻我们将他与温顺的大熊猫联系在一起,十分有趣无比可爱。更让人开心的是,他独自走进房间又转身面朝我们,右手扶持门框左手抓住房门的边沿,摆出一副捉迷藏的架势。将门有节奏地一开一合、一合一开,同时乌黑的眼球直瞧着我们,最后忍不住与我们一道,各自会心的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五月的初七,为了不耽搁儿子及儿媳初八的上班,我们无理由地同意她们回家。坐上车内的那一刻,孙女和孙子在她母亲的提示下,挥舞着白皙小手并飞出银铃般“再见!再见!”童音时,站在门前的我们,似乎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禁不住心里笑微微,心里笑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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