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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背馍上学的那些年(八)

连载: 背馍上学的那些年(八)

作者: 四合道人 | 来源:发表于2020-11-14 11:09 被阅读0次

一开始,我随着人流涌向食堂,抢着打饭。后来发现,越急越抢,打饭越慢。于是,我再也不急着去打饭了。后来每次打饭,我跟好友刘博都是最后两个去食堂吃饭的人。食堂师傅也认识了我们,每次都为我们留门、留饭。

而且那时,食堂是没有座椅的,吃饭的时候就随处找个地方,或站在食堂里,或圪蹴在屋檐下,即使房檐上的水掉进碗里,也毫不在乎,一样吃的狼吞虎咽。

去的晚,一是不用在打饭上浪费时间,从而省下时间去看书学习。再一个就是期待可以多打一点,因为最后剩下的饭菜,留到第二天,终归是不新鲜了,于是打饭的师傅每每看到我俩,也是特别的关照。但也有很多时候,去晚了,食堂没饭了,我就不得不啃冷馍,喝冷水。

那时候,洛南的冬天极冷,从家里背到学校的馍,我就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由于靠窗户,冷风从窗户钻进去,馍变得又冷又硬,咬一口,馍上都能留下白花花的牙印子。吃在嘴里,也是满口的冰碴子。可是,不吃又饿,吃了胃又不舒服。

后来,我发现吃馍就辣子味道不错。于是,我每周都会从家里带一罐头瓶辣面子,拌上盐和花椒面。吃的时候,一口馍,一口辣面子,越吃越辣,越吃越觉得饿,一口气能吃两个切切蒸馍,吃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父亲说“葱辣鼻子蒜辣心,就数辣子辣得深,先辣嘴唇子,后辣勾(老家方言尻的意思)门子。”这话一点都不假,每次我上茅房的时候,都觉得勾门子火辣辣地疼。

冬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从家里带一罐头瓶酸菜或者咸菜,就馍吃就比辣面子好一点。

舍友有人在做饭,我就偶尔让他们帮忙把馍托热了吃,但我经常麻烦别人,总归让人家觉得心里不美气。有时,我就到房东家倒一碗煎水,把馍掰碎了,泡着吃。冰溜块子馍过一遍开水,竟然还是冷的。为了不再麻烦别人,我就那样调上辣面子,吃馍喝汤,感觉还挺爽。

为什么不到舍友那里倒煎水呢?因为他们提前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的水是正好用来做饭的,没办法分一碗给我泡馍。

我那时候成绩并不是很好,因为初二时,家里发生了一系列变故,使得我分心了,落下了很多学业。为了能考上高中,我便经常性的“废寝忘食,萤囊映雪”,馍吃完了,粮票吃完了,我就只能饿肚子了。晚上,我就穿着我父亲的“军大衣”,戴着“火车头”帽子,蹲在路灯下的雪地里看书。

当时,宿舍附近有一户人家,估摸着刚刚生了娃,因为他们家的灯每晚都亮着,而且总是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我就每晚都蹲在他们家窗台下看书到深夜。再后来,我发现学校的厕所有长明灯,于是,我就整夜整夜的蹲在厕所门口的灯下看书。

(托小学同学李立刚刚拍摄,可惜曾经的中学因为生源不足而沦为小学了)

白天,在工农中学后面的半山坡上,在汩汩流淌的洛河两岸,在樊湾村的田间地头,在学校内外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我朗朗的读书声。

那时候,樊湾村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人们吃水要到村子里的水井房里去担水。我呢,也没有脸盆,也没有毛巾,早上起来,在上学的路上,便到水井房里用冷水抹一把脸,袖子上再蹭两把,也就完事了。

穿的大头窝窝鞋,时间久了,脚臭得能熏死猯。为了不污染空气,我每晚睡觉前,都要到水井房里用冷水把脚洗一遍,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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