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立夏,总觉得夏天真的要来,在西北我的故乡海原,还需要些时日。在朋友发来的里,已经看到南国热浪来临前的许多斑斓的图片,而前几日南华山(五莲山)却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瑞雪,前日便开始下雨,现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远山是看不见的,气温的下降可以预见那山又要白头的。
南国雨天里的人大抵不会都是戴望舒《雨巷》里的那么多哀怨惆怅,诺是那样的话,南国的人定是多情的,如徐志摩、林徽因的四月天,张爱玲的蚊子血那么矫情,人若都活的他们那么闲散,还惬意其中,也一定不会是有二十四桥仍在的悲凉了。搞不懂南国的人在书卷里,怎么都这么那么干净,倒还不如多看些邻近我的南人,尤其是关外(三关口之外)的往北,那些立夏日子里的那些城里城外,风里雨里,屋头屋外的老人、妇女、儿童,和那些赤着脸庞的汉子。
按照西海固的民俗习惯而言,从固原开始,主干道(固银公路)由南向北,过了海原高崖(ai)的香水桥,接壤隶属银北地区的大都不是南部山区的人,偶尔也见到过川区的红脸汉子,一是由陕北那边来的红,那红没有我南部红的热烈,皮儿有点皴裂,他们像是喝醉了酒的那烧红,再个就是川藏那样的红,那红也没有我南部红的清澈,色泽有些深沉,他们定是被强烈的紫外线灼烧了的发焦,而我的南人的红,是荞麦花儿的色调,是粉嘟嘟的水洗后,能看到底色的透亮,那皮儿下没有超凡的透视,便不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血丝,又像是刚刚樱桃的泛红,油桃的上色,苹果秋头上的红……
自打海原因中卫成立县级市规划过去后,从内心里我还不认为我是个北人,将近十来年间多次打消去那里看看的念头,骨子里觉得那里庙宇里供奉的不是我的神,我的神,哪怕残垣断壁,香火稀零,他一直在我的南部,这或许是念旧的实用信仰在作怪。中卫高庙的神顶不走我南人干涸沟渠、阡陌土梁、低洼薄田,村野杨树荫,心里的那个土地公的亲切,即使在高庙上支香也只是形式,祈愿真的是没有的。亦或是自己心中的神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有烧高香在泰山、在武当、在峨眉、在蓬莱,能请来照顾我这南人所居住地方,非得高香打动的一定也是势力的,绝非真有菩萨心、得道的修为,供奉自己心中的那个朴素没有那么大修行的,其实是最是务实人世一遭的实在,因我南人的神,没那么追求红极一时的贪念,他们或许就是自然的流露在老人、儿童脸上的那种红的颜色。人常有说红脸大汉,第一映像浮现的会让山东汉子掠了去,以好爽名冠华夏,也有被山西的关爷把那枣红写了标签,以义薄云天韶照东方,然我南人的红是爷爷们的耳垂、奶奶们的脸蛋、大姑娘羞涩的脸颊、顽童们鼓嘟嘟的嘴巴,更最容易亲近的照见,更来的真实。
红色是中华民族最喜爱的颜色,甚至成为中国人的文化图腾和精神皈依,代表着喜庆、热闹与祥和。秦汉酱紫红氤氲着古色古香的气息,唐宋鲜血烧红延续着盛世气派的遗风;魏晋雪青红沿袭着灿烂辉煌的脉络;元明清转色不定的红流转着独领风骚的别恨,单是用着红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有威仪、庄重,那些红在我的眼里“俱往矣”,都没有打心里的那积淀长久,千百年传承的渗在我南人们脸上的贵重。
“我以我血荐轩辕”的红,太血腥,世道太平,“去留肝胆两昆仑”就没必要那么悲壮,追溯的古时候的红,总有一种让人不舍心疼的,跟当下我的南人偏隅一角的红匹配的,大抵只有高渐离那样的市井之徒,隐于市的深沉后,终以抛洒的红值得珍藏。
------2019.7.5修改立夏次日拙句于单位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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