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记事起,就被一些顽劣的孩子叫“小四眼儿”,难听点儿的叫“四眼狗“、“四眼驴“,礼貌些的就是“瞧,那个小眼镜儿!”当时我大概五岁左右,再往前的事儿基本没有记忆。
那会儿戴眼镜的小孩儿凤毛麟角,我是先天性远视眼,也就是从娘胎里自带的缺陷。
从小戴眼镜,一朵花咕嘟儿就这么被一副大眼镜给压蔫巴了也是“没有青春”的原因之一。这是我成年后在某些征婚广告里看到“戴眼镜女生不考虑”才恍然大悟的。
小众,那时候和自卑划等号。
而从小到大,面对远视眼就是“越远看得越清楚”的说法,不知道解释了多少遍。
最近去宝岛眼镜验光配镜,和当班的小伙儿多唠了几句,他说从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戴眼镜这么多年的顾客呢。
小伙儿应该有三十大几。
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莎士比亚
听母后大人常说,家里原来也是请过保姆的;出门逛隆福寺时大哥经常背着、护着我,怕我跑丢;还说当时住在东城弓弦胡同的四合院,后来因为要修建中国美术馆,就搬到了西郊父亲单位的宿舍。
这些在我听来都只是“传说”。
每个人都有关于童年的记忆,但是少之又少,随着岁月的流逝,陆陆续续又丢失了一些。最后能剩下的都是些想忘都忘不了的刻骨铭心。
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突然对人体的某些部位有所察觉,于是和小伙伴背着大人,互相仔细探究了半天。感觉发现了“新大陆”。她叫丁小渊。
上小学的时候,我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遗传了较多母亲的基因。显现出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不错的智商。
我觉得基因这个东西确实太强大了。所以一直叮嘱女儿一定要嫁给优质男人。
说回自己。
小学体育老师曾经征求我要不要参加学校的田径队,这个记忆验证了我的运动天赋。
我良好的身体素质表现在各个方面。奔跑速度,弹跳能力,身体的协调性。无论是跳皮筋,chua箉,攻城,我样样在行。
凡遇到需要分组打擂的游戏,会由两个人经过“cei丁壳”挑选队友,我总是被瓜分的第一人选。
原班主任老师在我考取外语学校离开后仍然去我父母那里取走我的作文,拿到班里当范文,说明我现在还敢在简书扑腾,也是小时候攒的那点儿勇气。
所以我的自我介绍是“语文,小学水平”。
青春是一个普通的名称,它是幸福美好的,但它也是充满着艰苦的磨炼。
——高尔基
记忆最为深刻的自然就是现在的八零、九零后当“天书”听的那段日子。而在零零、一零后们看来,就如同我眼中的梦回唐朝。
女儿小时候,我问过她两个问题,一个是“贫下中农”,一个是“毛选”。她的回答南辕北辙,不便描述。
父亲那时候被”打倒”了,整天骑着他那辆德国造的破倒轮闸,驮着我跑去动物园看大字报。他看他的,我跟着看热闹,名字被打了大红叉的,肯定都是坏人。
夜里,父亲会坐在写字台前,低头弓背,不停地修改他的检讨。灯光昏暗,他的身影投射到肮脏的白灰墙上,单薄而扭曲。
他需要反复考量检讨够不够深刻,有没有直抵灵魂深处;问题交待得清不清楚,有没有精确到一分一秒;能否在全院大会上得到平反,佩戴上一枚巨大的像章,完成他的自我救赎。
因为父亲的问题,我那时候属于“受牵连“子女,当时流行“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俺一个十岁小女子,虽混不起啥蛋来,也是被边缘化的对象。
最愚蠢的是,因为父亲的问题,班主任老师不经意的一句话,我自作主张从外语学校转回了之前的小学。断送了原本已经规划好的人生轨道。这段回忆我记录在了十岁那年。
回到原小学后,灰头土脸地继续读小学四年级。
那阵子,每天只上半天课。上课前会有一套规定动作:鞠躬,唱歌,背诵,特有仪式感。
母亲五音不全,他们科室的规定动作,大伙儿轮流“主持”。轮到她时,她会提前一天,用掉整个晚上苦苦演练“东…方…红…预备,唱!”哎呀我的天,不如直接取我性命。
那时候的梦想特别清晰,特想佩戴上和小伙伴儿们一样的菱形塑料的红小兵袖标,魂牵梦绕。直到小学毕业,手臂上一直光秃秃。
此时,所受到的精神刺激、心理落差,坐下了病,时至今日阴天下雨,依旧隐隐作痛!
慢慢地,这些至暗,被记忆尘封。
痛苦和寂寞对年轻人是一剂良药,它们不仅使灵魂更美好更崇高,还保持了它青春的色泽。
——大仲马
男女又开始授受不亲了,凝重浑浊的空气,缺少雨露滋润,花儿自然无法绽放。虽没有情窦初开的青春,但也有一些简单的小快乐。
暑期生活是孩子们最撒欢儿的时光。
我们几个玩得来的小伙伴会花上整个一下午,去离家不远不近的运河游泳。腿儿着去,笑称坐“11”路。运气好时,可以遇到大马车,寂寞的车把式也会乐意几个小女孩儿搭乘他的马车,一路叽叽喳喳。
课余时间为家里购物也是一大乐趣。计划经济时期,很多现在看来稀松平常的吃食当时都紧俏得很。
比如豆腐,白薯,冬储大白菜,就是这些土的掉渣的东西。
至于花生瓜子香油芝麻酱,更是不得了的稀罕物,逢年过节的“特供”。
将芝麻酱拌上白糖夹进刚出锅的大白馒头里,堪比最昂贵的汉堡。
零食,生啃白薯算一个。那时候小伙伴就有分享意识。最夸张的一幕是某人带来一个白薯,狼多肉少,只够每人一口,为多得一点儿,大伙儿竟然都让一个嘴巴开合度最大的来代替自己分食……
日子过得真清苦!
营养不良也是阻碍青春萌发的罪魁。
同大院的小玫跟我玩儿的最投缘。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俩都是“可教育好”子女,同病相怜。
小女孩儿都喜欢玩过家家,然后各自分饰一个角色。不知道为什么,设定的家庭总是地主或者资本家,虚拟高成分家庭,可能新鲜刺激有想象空间吧。
现在每次见到小玫提起这段,她笑笑说早就忘了。
院子里最性感的姑娘,放在任何时期都是青春期男孩子们的梦想。
那时候少男勾搭少女,流行的说法叫“拍婆子”,后来又有了“秀蜜”、“柳蜜”等说法,搁在现在就是“约炮”了。
往往最狂的男生会抢先“霸占”最“轻佻”的姑娘。能被最狂的男生带在身边的女生,被称为“圈子”。用“山大王“和“压寨夫人”形容这样的男女组合也是挺贴切。
“最狂”的男生等于现在的高富帅,外加桀骜不驯和霸气。一些部队大院的子弟尤甚。
那时候挺羡慕嫉妒圈子的。觉得我等之辈太乖太土,红小兵、圈子,两头儿沾不上!
到后来,可以在一些影视作品里看到的那些呆头呆脑不解风情的中年男女,正是我们那个时代长大成人的五零后。
青春,于我而言,一直还都在梦里,未曾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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