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气息

上个月,我和婆婆带着嘟嘟回了老家，在那过了几天。

在老家住的几天，早上都是抱着嘟嘟到菜场去过早（在湖北，吃早餐即是过早的意思）。每天穿梭在小贩中间，经过弯弯曲曲的小道，到一家卖糊汤粉的店里就餐。

“您要吃点啥？”

“老板，来两份糊汤粉，再加两根油条。”

“好嘞！”

“对了，有一碗不要葱花。”

“没问题，您先到里面坐着，马上就好了。”

糊汤粉加油条，这是家乡的味道，每次回来必是要吃的。

和老板用家乡话交流过程中，通常不管你的年龄大小，他们都用敬称“您”，可能因为我们是顾客吧。基本上这种敬称的习惯体现在老家每个商贩的身上，即使人家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我们这些小辈也是受到这些礼遇的。这让我很不自在，显得自己很是不礼貌般，虽然不是我主观造成的。

进到小店里面，我们找一处地方坐下。这家小店应该有些年份了，房子颇为老旧，摆在外面的厨具经过岁月的积淀留下了厚厚的油渍，估计即使花费心思清洗也难以恢复如初。小店里面摆放着4-5张桌子、一扇大落地扇、一扇吊扇、2茶瓶、一个装着凉开水的搪瓷桶。

等到糊汤粉上来时，有一碗上面点缀了一点葱花，给灰白的面汤添加了一抹绿色，仿佛沙漠中的一株绿草，给人生机。挑起一筷入口时，却已不复记忆中的味道，只是保留了一份黑胡椒的辛辣。

听老人们说，正宗糊汤粉的汤是用鳝鱼骨头慢慢熬制出来的，在如今这个快餐时代，在利益的驱逐下，能用心熬制的恐怕不多了。想必也难得再找寻到那种称之为家乡的味道了吧。

早餐过后，出店即是菜场，这里还保留着小地方式的模式。杂乱无章的铺子、见缝插针的小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把本就不大的菜场挤得水泄不通。

其中有一小块地应该是没有规划的，所以那里都聚集着一些年老的阿姨叔叔们，他们用担子挑着两篮子蔬菜，这是自己在这个城市中开垦出来的方寸之地上种的，然后来到这弹丸之地，努力向过往的买主吆喝着，等待着他们的光顾。

通常他们的价格较低，但菜的质量中上乘。婆婆对他们的菜比较放心，给我的解释是他们只是小面积的种植，不会像那些种植大户一样用各种剂量大的农药和激素来保证蔬菜的产量和质量，因而生产成本也偏低。对于这样的他们，我是由衷敬佩的，自食其力。当然，我也明白，有些人也是被生活所迫。

在逛菜场的过程中，能明显感受到这里的市井气息，这是生活的味道。商贩和客人们用家乡话在讨价还价。

有时是商贩爽快的降价了，加上一句“下次一定光顾我的生意哈”；有时是客人们价格也不问直接称菜付钱走人；有时是两个人在不停的博弈着，看最终是谁妥协。

这就是人际交往的一个小缩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为生活忙碌奔波着。

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观察经过眼前的每一个人，他们神情各异，举止不同，从他们的身上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我甚至会去猜想他们经历过的事情，有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他们每一个人的存在，都在构筑着这个世界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