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左眼
“喂！你说话呀！我知道你真的看得到我！”
就在刚才，严寒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林森的身侧，却看见一位从没见过的少女在对他笑。严寒原本以为那是林森的女朋友，他是那种不善言语的人，所以也没打算询问，然而当他拿起调羹搅拌咖啡的那一瞬间，调羹金属的光泽里倒影处的只有林森一个人的身影。当他再看林森的身旁时，那位少女依然在对她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比上一次更加灿烂，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不理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连美女也不搭不理呢？活该你单身！”
严寒漠然地瞥了少女一眼，沉声道：“说吧，是人还是鬼？”
“哎！我就说你真的看得到我！”
这时，严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进门的时候，他特定把少女关在门外，没想到进门后还是见到了她。
“瞧你这话说的，你有见过这么可爱的鬼吗？”
“不是鬼，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你？”严寒解开袖口，挽起衣袖，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询问道。
少女怨恨的瞥严寒一眼，嗔怪道：“活该单身，对待美女也不温柔一点，跟审犯人似的。”
“其实吧，我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不是鬼。”
“我来你家也有几次了，那时你都看不到我，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撞鬼似的被你见到了。”
“几次？！”
“对啊，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是因为好奇什么叫‘人格吞噬’，所以才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停！两年前你就在这里了？！这也叫‘几次’？那这两年我的生活不就全被你看在眼里了？”
“是的。”
听到少女的回答，一向冷静的严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拉少女高高绑起的马尾，不料，伸手什么也抓不到。眼前的少女，只是一个全息影像。
严寒收回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女，这一刻，他终于确认这位少女，真的不是人！
少女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想的，我都站在这里让你打了你都打不到。”
严寒回过神来，看着少女的脸所有所思。眼前的少女虽然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却是越看越奈看，特别是她的脸，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在哪里感受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喂！我跟你说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少女双手环胸，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严寒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白了少女一眼。
“我都碰不到你，你可以试试退出我的公寓。”
“哦，对！我自己倒是忘了你碰不到我。”
“你说，你在这里两年了？”
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说完，严寒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左眼，同时睁开右眼。
“果然。”
“果然？什么果然？”少女听话地站在原地，纳闷道。
“我知道我为什么看得到你了。”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的吗？你不知道？”严寒坐回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
“今天早上。”
“什么今天早上？”
严寒扶住额头，有些头痛。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鬼的智商有点低。
“今天早上陆哲办公室！”
“哦，你说那个帅哥啊，本来我是想去的，但我知道你们又要说那些神经啊，内脏啊什么的，没有跟去。”
“那没事了，哪来滚哪去吧。我不是菩萨，没那个心肠，不收留闲魂野鬼。”严寒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对着少女摆了摆手。
少女嘴角一瘪，怨恨地看着严寒。
“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我喜欢的他就不会这样对我。”
“嗯，我不是他，你去找他吧。”
“我要是能找到他我还用在这里受你的气？”少女嘟着嘴，有些委屈地低声道。
“呀！你干嘛？！”
“洗澡啊，干嘛？难道和你个女鬼睡觉吗？”
严寒自顾自地脱掉了上衣，准备去洗澡。而少女被严寒调戏后红着脸憋屈地转过了身去。
经过两年的观察，少女知道这个严医生，不仅有心理洁癖，还有肉体洁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洗一次澡。回想起来，她自己也有两年没有洗澡了。
半小时后
“你怎么还不走？”
严寒赤裸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闪烁着晶莹的水珠，发现少女仍站在那里，脸上闪烁着奇怪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真的要赶我走吗？”少女转过身来，委屈地看着严寒。
“你真的要赶我走？”
看着少女的这般模样，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但那个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同时他的心也被什么触碰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要对眼前这个人好一点。
严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
“行，你想咋滴就咋滴吧。”
“噗呲！”
“咋滴？严寒严大医生也会开玩笑吗？”少女噗呲一笑，玩味地看着严寒，没想到这个冰冷的严医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滚的。”
“叮咚，您有一笔转账到户，请确认。”
严寒偏头看了自己的笔记本一眼，知道应该是林森打钱来了。
“要留下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帮我做些事。”
“什么事？”少女警惕地看着严寒，后退了一步。
“我还没有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严寒算是答应了少女的留下，这间房子冷冷清清的，需要一些生气。
“我的天！你是属吸血鬼的吧！给人看个心理疾病什么的居然收那么多钱？！”
“姜太公钓鱼罢了。”
少女咬牙切齿地盯着严寒，那眼神就像要剐了他一样。
“老天会收了你这种吸血鬼的。”
严寒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看向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李玟雨。”
“家住哪里？”
“不知道。”
“记得其他什么事吗？”
“除了我的名字，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那，你口中的他呢？”
“记得样子，记不住名字了。”
严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问这些干什么？”
“小蝌蚪找妈妈啊！”
李玟雨怨恨地剐严寒一眼，就知道这个严医生会开她玩笑。李玟雨瘪着嘴跳上电脑桌坐了下来，双脚随意地摆动着。
看着少女随着的坐姿，严寒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来这两年她也是这样坐在这里看他工作的，或许还会时不时跟他犯傻两句，只是那时的他听不见。
想着，严寒的嘴脸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似乎有点什么东西他将要记起来了，却又迟迟不见记起来。
“严寒，我想问你个问题。”
李玟雨看着自己虚幻的手掌，脸上布满疑惑的神色。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在咖啡厅的时候，我就相信了你的存在。我之前看过一部电影，说人的精神可以挣脱肉体的束缚，独立而出，你可以理解为灵魂挣脱肉体。按照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人的精神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部分组成的，不存在什么灵魂挣脱肉体的说法。因为你，我有一点点相信了这种玄乎又玄的说法。”
“就你聪明，我都还没问就猜到我要问什么了。”
严寒自信一笑，其他的事情他不敢肯定，可是心理这种东西，可是他的长处，特别是对于这种智商写在脸上的无知少女。
“你，去那边的沙发上坐着，我给你画张像，明天托朋友打听一下你。”
“你不会用手机拍照吗？”
“我的手机无法拍到鬼。”
听到这句话，李玟雨知道自己又出卖了自己的智商，只能乖乖地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别动，五分钟就好，我大学有学人物肖像速写。”
五分钟后。
“OK！”
“真的吗，漂不漂亮？”
“漂亮，绝对百分百还原！”严寒看着高兴得一路小跑过来的李玟雨，玩味地笑起来。
“呀！你大学的美术老师是小学生吗！我怎可能长这模样！”
严寒的速写纸上，画了一个火柴人……
“五分钟画一个火柴人，你的美术天分真让人汗颜。”
“走开！让我来！”
说着，李玟雨伸手握住了严寒的右手，没想到的是，李玟雨的手居然握得住严寒的手！
严寒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右手，那种温润如玉般的触感绝对不会错。
“等等！为什么你能碰到我？”
“哎，对哦？为什么？”
严寒和李玟雨同时看向严寒的右手，在他右手的中指上，一枚闪烁着异样光泽的戒指，静静地流转着那种异样的光泽，说不出的怪异。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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