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临回来的时候,徐宁初明显感受到他不太对劲,在避难所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问他怎么了,他敷衍答道“没事”便沉默了。
徐宁初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走回住所的时候,徐宁初终于按耐不住内里的烦躁,他直接问道,“申大人,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着徐宁初着急的模样,申临微微笑着,他抬手轻轻拍他的肩膀,“真没事。”
这下子可真的激怒徐宁初了,他推向申临的肩膀,将他按在电线杆上,路灯的光落进他们颤抖的瞳孔中。
徐宁初的呼吸很急,申临仔细听着他的呼吸声。
“申大人,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徐宁初,别闹,回去吧。”
“申临!”
申临微微愣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叫他申大人。
他原以为他不会改口了。
申临推开徐宁初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徐宁初,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
徐宁初冲到自己的面前,申临绕过他,“你不该继续想下去了。”
“为什么!”
“我就要走了。”
徐宁初怔住,看着申临不断走去的背影,他的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有那么一瞬间,他陷入了失去申临的恐惧中。
“你要去哪?”
“去北山。”
“我跟你去。”
“你去不了。”
“我去得了!”
“你现在没了灵魂,没了猎人之力,去了等于送死。”
“我们不能再见了吗?”
“恐怕不行了。”
申临走了一段距离后,后头没了动静,回过头去看,徐宁初不见了。
申临转身去找徐宁初,他着急起来,一路小跑,他好怕现在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现在看不到都那么想死,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徐宁初!你在哪里!徐宁初!”
当他经过来时的路灯时,看到电线杆后面有一个人影,他冲过去,拽住了那人的手。
是徐宁初。
“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徐宁初抬起头来,眼泪簌簌落下,他紧紧咬住唇,手不自觉地抓紧申临的衣服。
“申大人都要走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所以你不理我了?”
“你分明知道的……”
他轻轻地扶住他的头,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徐宁初,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就算没有我……”
申临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话再也说不下去。
他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来安慰他,就是他自己,也受不住与他离别。
徐宁初紧紧地抱住了申临,路灯照在他们的头顶,就像是一个孤单的月亮。
徐宁初那一夜莫名地睡了很久,他醒来的时候,申临已经不在了。
他一直在找申临,知道有一天,他看到了新闻,说是北山消失了。
那一天,徐宁初跑到街上,一直跑着,跑到街道尽头的时候,太阳从地平线上掉了下去,他坐在地上,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十年后。
玉明中学重建了,徐宁初回到学校做老师,自学校恢复上学开始,他已经做了七年的英语老师。
他遇到了十年后的申语诗——她复活后,失去了力量,自然没有去北山——她现在是一名律师,在业界很有名。
两人喝着咖啡,走过一条绿灯亮时的人行道。
“星君呢?”
“两年前死了,到底没了力量,那副身躯撑得够久了。”
“是吗?”
“三年前我和他结了婚。”
“你想他吗?”
“想,每一天都在想,你呢,还想着临哥哥吗?”
“我不知道。”
他们经过一家又一家的商店,橱窗里摆放着崭新的商品。
“现在很少人提起猎人和灵人了,那段黑暗的历史似乎被彻底封藏了。”
“迟早会有人发现的,人们总能想起一段不可思议的岁月。”
与申语诗分别后,徐宁初走到公交站,不一会儿,坐上了公交车,他碰到了刚下班的蔡肆修。
蔡肆修是徐宁初在乌雀会中的线人,当初就是他给他透露很多机密信息,毕竟他当时是大当家申语安身边的当红保镖。
蔡肆修之所以帮助徐宁初,是因为徐宁初曾经帮助过流浪街头的他。
“今天还好吗?”
“还好不用加班。”
“你应该换一份新的工作。”
“哈哈哈。”
因为他们回家的路线相同,总能在同一辆公交车上碰面。
回到家里,徐宁初简单地做了一份炒面,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喝下啤酒的时候,忽然想起与申临一起喝酒的日子,他的眼神变得感伤,随即在心中嘲笑起自己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徐宁初怔怔地看向大门,当门铃响起第二下,他起身迅速跑到了门口。
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
“好久不见,徐宁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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