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城东有家医馆,牌匾上单一个“锦”字,馆外三阶高台,求医者少不得勉力拾阶而上,更有病的东西不辨的,只得前援后助,好不热闹,馆内两层,鲜闻话音,但凭医官隔帘诊脉,望闻问切。我素有肠疾,这天偶得闲便来到这家医馆,寻诊问药。
郎中与我一帘相隔,诊脉时问我得病多久,又问我平日嗜好都有哪些,我一一答复,末了,帘里递出一张药方,字迹清秀,陈皮、炒白术、党参……倒也大同小异,试试无妨。我拿着药方走到二层,昏暗无比,所到之处感应灯即亮即灭,走廊尽头挂着“划价取药处”的绿色指示牌,强打精神走到头,房内黑漆漆并无一人,正踌躇,只见远处的灯光渐次亮起来,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经过我身边,但速度极快,还在四下张望时,房内的灯也亮了,
“药方!”
这一声惊的我差点喊出来,司药背向我忙碌着,好似一直在这黑房子里,我一时想找个应景的话避开这出尴尬,可愈急愈是想不出个称心的话头,
“药方!”
这回他劈手拿过药方,虽没碰到我可那软塌塌的药方纸经他这么一夺,却也扇着一丝凉意。我心虽不快,却也强忍着看他抓完药,提了回家。
一路无话,老想着这医馆,所到之处,皆不见人,不闻人声,医者不露面、司药也是面朝药柜,不过话说回来这看病的和抓药的两人的手我可是都瞧见了,两只手都是经脉突兀,皮肉未曾分离,想必年龄尚青,劳力多些,正想着公车猛一停,我差点摔个趔趄,急急去抓扶手,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那哪里是两个人的手,分明是同一人的手!哪里有经脉纹路一模一样的两只手。若是如此,难道说我上了楼之后,司药才跟上来,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何感应灯会依次亮起,是因为感应到什么东西了?难道这医馆里就一个人?想到此,我不禁冷汗直冒,三步并作两步的下车,一路飞奔回家。
晚上吃过饭,我稍稍好些,打开电暖气半躺在穿上翻报纸,父母嫌我休息不够,唤我关灯睡觉,我刚要回话却发觉嘴巴动弹不得,接着那只熟悉的手帮我关了台灯,手的主人用我的声音和我父母说了晚安。
我绝望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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