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亓 著

“别,我都说了凡夫俗子一个了,别把我想的太美好。”
———五年之后的五月,男孩如是说。
男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女孩的心口疼了一下。
男孩和女孩相识于大一,女孩觉得男孩很特别,和一般人不同,在别人懵懵懂懂度日的时候,男孩显得比他们更有深度。他发的每条平庸精英类的说说,女孩都有认真看,包括他的永动机。
月夜望着男孩清冷的面庞,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女孩觉得,这样的男孩,是他的白月光。
女孩的暗恋,持续了五年。
在人群中,他是一眼就被认出的那个人,然后就是心跳,脸红的窘迫。甚至是每次打招呼,女孩都是这样伪装的语气冷冷的,生怕被看穿似的。
后来的几年,男孩成为女孩最不想见到的人。因为女孩不想亲眼看到任何关于他到花边新闻。
也是在那时这个单纯傻傻的女孩才知道,男孩喜欢会古筝的女孩,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喜欢穿着性感,或者裙衣飘飘的女孩。
女孩的恋爱生活也始于大学,是室友介绍的一个爱学习老实本分的计算机宅男H,H和室友网上聊天,去图书馆自习。室友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男生,觉得跟女孩很像,大学过着高中模式的生活,就介绍给她认识。现在想想,这也是一种模仿,东施效颦,或许是不想受到什么异样的眼光。往后一周见一次面,吃一顿饭,其实H也和女孩一样懵懂,他从来不给女孩打视频电话,也不在宿舍接电话,他觉得很丢脸,挺奇怪的,不过他人品很正直。
女孩也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每天和自己说晚安呢?即使当天没有学习上的交流,他也冷不丁发一个晚安呢?一连数月如此。如果没有这个误会,他们会像两条平行线路过彼此。
女孩的转变从今年她认识的那个人开始,那个大她快一轮成熟男人C,他热烈地追求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他心中的玉女,他从思想上给女孩灌输了很多东西。女孩在激烈的思想碰撞和斗争中,思考了很多恋爱及伦理道德问题。
一开始女孩从觉得这个素昧平生的大叔似乎不像坏人,虽然从来没见过他,女孩是感激他的,因为他让女孩看透了自己的内心。
女孩其实也挺为C着急的,奔四的人了,还没有一个着落。
C的话永远回荡在女孩的耳边,“我现在特别后悔,年轻的时候不懂感情……”
女孩决定,要给自己机会,有一段感情,如果继续埋没,真的会变成人生路上的一个纪念品。
终于,女孩向男孩表白了,诉说了过去暗恋和这种总是清晰可见,从未模糊的感情。
女孩说想起中学时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很多同学都是上课的时候不敢看老师的眼神,不敢和老师对视。女孩就想克服这样的恐惧,一直和老师对视,一直看着他们,班主任还在课堂上说 女孩把老师看的都不好意思…现在想想,女孩何曾不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克服恐惧呢?
女孩做到了,她也释然了。
“你不介意我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吗?”男孩问。
“不介意。”女孩说。
女孩介意他不堪回首,不介意过去,到底经历了怎么的事情,才会让他用不堪回首形容自己的过去呢?
“没事,都过去了。”
这些年过去,女孩隐隐感到,男孩变了好多,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淡与炎凉。
她挺难过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成长。
有个人也曾经对我说,“我会保护你做永远的孩童,将世俗永远的与你隔绝,你可以开开心心做自己。”我也想对他说这样的话啊。
女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了,“你抽烟吗?”
“男生宿舍很多人抽,感觉没意思就没抽了。”
女孩很讶异,“不敢相信你也会抽烟,完全不符合你的气质。”
“这些年我们都没怎么联系,你根本不了解我是怎样的性格。”
是啊,女孩也认同他的话,她到今天才看到男孩骨子里的桀骜不驯。
“别,我都说了凡夫俗子一个了,别把我想的太美好。”
“你怎么会是凡夫俗子啊?你是我的白月光啊!”
女孩难过,因为她觉得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男孩的内心世界。这样的感觉非常陌生,陌生的有点不适应。
凡夫俗子,听到他对我说自己是凡夫俗子,他向我卸下伪装,展现真正的他,或者经历了一些事、后来的他。
凡夫俗子,你无需活成约定俗成的样子。
谢谢你,我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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