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

作者: 421ca939cc23 | 来源:发表于2018-07-21 12:18 被阅读30次

“溪涨清风拂面,月落繁星满天。”夏夜繁星满天,萤火流转,犹记得那年花开,那些青春烈火燃烧的岁月,如轻丝缦缕般滑过我的心头,模模糊糊,难以分辨,难以捕捉。

那年花开

        又是一年盛夏。满目苍翠的草木,或红或紫的烈花,成了夏的主色调,今年夏天,注定又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夏夜更是沉重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犹如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

那年花开

      夏夜的风吹过我的脸庞,轻拂着我发丝,我站在观众席上,手扶栏杆,俯望着大地,看操场上一个个跑着的小人。这是我经常来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我总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所以下了晚自习,经常来这吹风。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我喃喃自语。

        “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扭过头,看谁接我的话。一袭白衣的少年缓缓地走过来,在月光下,他的脸越发显得清冷孤傲,像古代的君子,背着手,傲然立于天地间。他面朝前方,我看着他的脸,线条那么分明,却又不显呆板。“你也知道这首诗?”我问。问完我就后悔了,他是我班学神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羞得脸红,幸亏是在晚上,看不出来。

      “怎么自己在这儿?”他没有答话,反过来问我。

      我鼻子轻往上一挑,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

      “过雨荷花满院香。”他看我不理,自顾喃了一句诗。

      “沈李浮瓜冰雪凉。”这回轮到我接他的话了。

      “下过雨,荷花该更清雅了。”

      “是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素来清香淡雅。”

那年花开

      “即墨,快起床!要迟到了!这可是咱们这学期的第一节课,可不能迟到… …”

        舍友喊我起床。我昏昏沉沉地坐起来,是啊,这是我这学期的第一节课,还是不要迟到的好。看来我又做梦了,自从高考结束,总是梦见一年前的那个夏夜,重复着当年的场景。

那年花开

      “想什么呢?快起来啊,真的要迟到了!”

      “哦,知道了。”我匆匆穿上衣服,简单弄一下就往外跑。

喔~天气不错,娇艳又不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今天就一节课,晚上正好没事,约了朋友去图书馆。对,蓝朋友,嘻嘻……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嗯~晚上空气真凉爽。我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脚步轻跳,不时回头望望。

      “快点呀!你怎么这么慢,像个老太婆一样,哈哈哈… …”

      “我是老太婆?那你是什么,小老头,哈哈哈… …”他也笑起来。

那年花开

        我心里不满意,干什么怼我,就不能让着我点。于是故意蹲下来:“我好累啊,我不想走了。”

      “马上就到了,再走一小段,好不好,嗯?”他过来哄我。

      “我不要!我快累死了,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一脸不情愿,在赌气。他心疼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受了多大委屈,过了一会儿,他蹲下来,"上来,我背你,你们宿舍关门早,晚了就进不去了... ..."他表情复杂,我看他蹲了下来,心里一喜,伏在他背上,心里却在想每天必做的梦,如此准时又从不拖欠,却是重复以往的故事,为什么,在提示我什么吗?还是,你也在做着同样的梦么?一年了,都过去一年了,一年前……

      我还是每晚都去操场的观众席上吹风,不同的是,从那天以后,他也每晚都去,我们经常在一起对诗,奇怪的是,我说什么,他总知道,他说什么,我也总是能感受到,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吧。我们都默契地站到对方身边,看着前方,只静静立着,就感觉拥有了整个世界。

      “夜幕蛙鸣琴瑟起,池中睡莲晚礼裙。”

      “轻歌曼舞影为伴,斗转星移夏夜临。”

      “树阴满地日当午。”

      “梦觉流莺时一声。”

      … …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他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心头一紧,回答道。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生一代一双人。”我知道,他跟我一样的感觉,他懂我,我也懂他。我伸出手,触摸他的脸庞,手刚抬到半空,他周围世界即化为热烈白光,他像成仙道人,飘忽而去,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但是仍然面对着我,对我说着话,模模糊糊声音难辨……

那年花开

      “即墨,即墨,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睡着了吧,你宿舍到了。”我揉揉干涩的眼睛,强力睁开,我竟然在他背上睡着了,这一路,他很辛苦吧。他把我放下来,温柔地说,“快进去吧”。手却搂着我,不肯松开。

      我脚一踮,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走了,等会儿宿舍该关门了,拜拜。”他站在宿舍大门前,微微挥手,我小跑进去,转过头看他还不走,便催促到,"你宿舍应该也快关门了吧,快点回去吧,明天见!”

        下了晚自习,我如往常一样站在操场观众台上,神情漠然,快高考了,我不知道自己会考到哪里,会不会考上,做不完的题,睡不够的觉,本来就沉闷的夏夜,忽地又下了一场雨,给漆黑的夜晚又笼罩上一层阴影。他慢慢走了过来。

      “堪比玉愁犹不及”,这次他一定接不上来,因为这是我自己编的,我肯定他懂,我这是把自己比作黛玉,黛玉都不及我的多愁。但是这本来没有下句的诗,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道。

他竟然接上了,而且恰对我心。确实,用李清照的此诗来描述很合适。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他又说了一句。

    我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我只顾自己忧虑,却忘了他还一直在担心我,他怕我愁思过多,万一真的像林黛玉一样怎么办……我太自私了,我让他怎么办?一个人的愁,却由两个人来承担。

      最好的相处是没有猜忌,无用担心;最恰当的距离是平淡如水,无所强求。虽然高考迫在眉睫,但是他从没跟我提过一句,从来没主动要给我补习,他知道,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儿,我想靠自己,他也明白我的秉性,自尊又敏感,所以我不说,他自然也就不提,他尊重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这朵花,他却舍不得折。我俩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诗,在月光下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那年花开

        我在意自己的学习,他比我更在意,我只是考试的压力,他却还要加上担心我,而且既不能说出来,又需顾虑我不表露出来,内心替我干着急,我既如此但心痛苦,他何尝不是更但心,更痛苦?可是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想到这,我心疼得浑身无力,怕他看出来,就赶紧搂着他,他是在“逼”我放下忧虑么?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所谓了解,就是知道对方心灵最深的地方的痛处,痛在哪里。今日我终于明白了龙应台的这句话。有这样一个彼此交心的知己,吾又何求呢。

        我在他耳边淡淡道:“此生不换。”

他紧紧搂着我,他知道我一直都懂的。我听着他的心有力地跳着,跟我的心连在一起,奏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唉……又是一个梦,连连续续,剪不断,理还乱。

      阳光斜洒进教室,满屋子都是青春的味道,就像他的眉眼,干净明媚。不知道是大学教室本来就宽敞明亮,还是因为有他在的缘故,总觉得环境很好,这一切,包括心情,都十分美好。他轻柔我发,微微一笑:“又在想什么呢?”我笑笑,没说话。以前的那个他也总是对着我笑,只是浅浅而意味深长的一笑,没这么帅气阳光,却也足够销魂,令人如痴如醉。

        他拿笔敲了一下我脑瓜,嗔道:"还想!"

"嘻嘻",我转过头,向他绽放一个灿烂的笑,"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什么?"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我,"快点写作业!"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看来他不知,他笑起来很阳光,他可以一笑迷倒一片女孩儿,可他终究不是他。他就是再阳光帅气,也不是那个相视一眼就可以懂对方的人。

      那个在月光下和我对诗的人,终究是走了,忘了他是怎么离开的我,只记得,那一晚,雨下得很大,我故意躲在后边不出去,只留他一人在栏杆那儿独立。他固执地站在雨中不肯动,雨淋湿了他整个身体,我在后面泣不成声,他双拳紧握,搭在栏杆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任性,要伤害一个心尖上的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腿也麻了,泪也干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

    后来他生了很长时间的病,他每咳一下,我的心就宛如刀割一下,撕心裂肺。后来的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我们都自以为是的以自己的方式对待别人,却从来没问过这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我们都以世人的角度对待未来,界定成功or失败,可是却在无意中夺走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也亲手打碎了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捏碎了未来。

        我注定做不了他近旁的一株木棉了,他离开了我,或者说我离开了他,或许,他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亦或许去了最想去的地方,可是啊,他真的过得好吗?我也考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也有了一段新的生活,可是,我的灵魂每每试问:你,真的过得好吗?真的能忘掉过去再不提起么?

      又是一个雨疏风骤的夜晚。还好雨后放晴,幸得清晨在校园里走走。“僧舍清凉竹树新,初经一雨洗诸尘。”也不知这一夜的雨,能否洗去我内心的诸尘。我放不下过去,看不到现在的美好,犹如行走在布满阴霾的天气里,看不透这世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该怎么办……

      “试问卷帘人,却道‘荷花’依旧。”我喃喃道。我心中叹道,我能问谁,高中小池里的荷花开了没?雨打坏没?谁又能告诉我荷花依不依旧呢?

      他转过头问我:“你喜欢荷花吗?咱们学校的荷花开得正盛,走!我带你去看?”

我不耐烦地说:“我讨厌荷花,极度讨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明明盛夏最是荷花惹人爱,而我却最讨厌荷花。”

      “嗯……要不我带你去打球,今天有个球赛,会很热闹的,走吧!”他拉起我的手,向球场奔去。

      我坐在球场边的台子上,故意不起来,“哎呀~我不想起来”

        “起来嘛。”

        “不,我不要!”我开始耍无赖。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伸出手来拉我,“我怎么老是拿你没办法呢。”他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台子上拉起来,我满意又得意地冲着他笑。

那年花开

        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很快乐,我总喜欢恶搞逗他玩,寻开心,他对我也很好,但是他不会懂我。

      此情无计可消除。红豆浓浓烈烈、缠缠绵绵已成粥,他人又怎会懂得烫嘴的温柔?红豆粥最是气人,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可还是回味无穷,嘴上的伤疤还在,我怎么会忘得了?

      对不起,我放不下过去,也不想辜负了现在,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也许是我错了,不该开始一段新的爱情,也许你再完美、再阳光也只是穿过手指的一束光,于我,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我真的好想当着他的面跟他说对不起,纵使这过程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一起的快乐全部都是,但是我只能转身离开,我喜欢你没错,但红豆已深入骨髓。

        终于,我俩还是站在了“谈判场”上,而我,已决意放下红尘,“即墨,我看不透你,抓不住你,你的眼睛深如潭水,我真的不道你在想什么,我总觉得咱们之间有一层隔阂,你那么虚幻,我一点都触摸不到你。”他看着我的眼睛急切地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心疼你,想把你放在心尖,但是我抓不住,你的心不属于我,它属于过去……”等他说完,我淡淡一点头,“嗯。就这样吧,挺好。”

那年花开

      有时候内心戏演得特逼真,特熟练,特期待那一刻的揭晓,然而,当你真的等到那一刻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演”不出来了,什么情感都没有了,只剩下沉默和无声的告别。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和理智,平静得连你自己都讶异,怎会以这种方式做结局。

      有些人注定会离开你,没有谁会陪伴我们永远,我只希望,在他挥手说再见时,你能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要走了,你总要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也不枉你们朋友一场。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是他不会懂我。

      多少个昏昏睡去的下午和不眠的夜晚,多少首睡梦中的旋律和窗外嫩绿的新芽,多少次醒来时的睡眼朦胧和蓬乱秀发,多少欢声笑语和多少幸福辛酸的晶莹,多少日子和多少杯水,多少……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梦,醒了一次又一次。确实没有人再陪我,或许是不需要了吧?

      曾经无法释怀的,最后你会发现,早已经迷失了记忆,如秋风吹过,并没有改变什么。有时候放下或放弃才是正确的选择。这几年,我以为用梦来代替现实是一样的事,"庄生晓梦迷蝴蝶",把现实当作梦境,和把梦境当作现实,应该也是一样的,只是另一种活法。然而梦境终不是现实,“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只有适时放下,珍惜眼前,才不至于失去了太阳又失去斑斓星辉。

    “那个男孩儿教会关于爱,远去人海。” 那个阳光男孩,终究还是走了,远去了人海。

      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纵有千般不舍,终有别离时。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节课,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人能陪我们到最后,不知不觉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了我们自己,有的人可能会和你郑重告别,有的人也许慢慢地就淡出了你的世界,从此再不相交,我们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次离别,离别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它教会你去爱,在离别的时候,你注定是痛苦的,无奈地,你甚至会呐喊为什么!但是,亲爱的,别着急,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梦醒时物是人是,趁年华还在,优雅告别。

那年花开

        白云苍狗,时过境迁。“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不知不觉也三年了,梦,的确该醒了。

我还是很喜欢阳光,讨厌阴雨天,我还是很讨厌夏的浓重盛大,还是讨厌荷花,但是,我已经忘记,我为什么会讨厌荷花了,也不会再任性了。

风雨过后,总会让人的心变得清净通透。

        红尘之事,我只希望,我最亲爱的你,能有百种生活,千般体验。也愿你梦醒时物是人是,拥有无尽柔情。

      至于我,吃斋,念佛,喝茶。做一个透人,明人。

      右手轻抚书页,烟雨尘封在书卷;左手捻着佛珠,扳过岁月。

      如此,甚好。

那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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