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陪同领导走访一个部门。年度走访，没有特别目的和程序，不用汇报稿，不用客套，简单介绍一下部门基本情况，工作开展和工作计划即可。
主汇报是一把手，长桌一排8个人，都是她的下属。我第一次见到这位领导，其貌不扬，朴素无华，低调谦和，花白头发扎着一个马尾，甚至帮我们抵着电梯门，让我们全部走出来。在大街上碰到，我会以为就是一位退休工厂女职工，提着马夹袋去菜场买小菜。
她一开口讲话，我立马知道她表达上的两个困难，因为这困难和困惑现在正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身上。一个是记忆力下降，一个是絮絮叨叨。
记忆力明显下降时最容易碰到这些问题，一讲话就忘词，不是忘记人名、地名、公司名、项目名……就是忘记应该用什么词来表达接下来想说的话。
这位一把手一个人讲了两个多小时，但是她的下属基本都参与了她的介绍，因为涉及到大多数介绍时，只要领导停顿了一两秒，他们马上就会替她补上。尤其一位小伙子，基本就是无缝衔接。用那些七八个字、十来个字的专有名词时，比如什么什么基地、什么什么技术，这小伙子也麻溜地接上——简直就是一台活的提词器。
我先是替她焦虑和尴尬，毕竟是一把手啊，长此以往，威信会不会下降？
听到后来，想法发生变化，领导就是领导，而且语言毕竟还是次要的东西，实干、品质和想法才是更值钱更有力量的。所以她花白头发，位高权重，一言九鼎，而且真正干出了成绩。至于忘词，怕什么，都这个位置了，还需要亲自记忆吗？还会缺少提词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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