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品种越来越多,口感也越来越好,吃苹果的人也有很多吃法,但我还是喜欢直接上牙咬着吃。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村里有果园,属于集体所有,每年秋天选个日子摘果子,按人头或按户分,分来的果子叫花青,比海棠大一些,个头不足一个乒乓球,颜色倒是很好看,鲜亮亮的红。因为花青好看,还有人编成荤调子唱“花青的脸蛋尕姨娘”,这是青海花儿里的比喻,比喻小姨子的脸红扑扑、水灵灵,好看的如同花青。花青虽然好看,但不好吃。刚摘下来的时候口感脆,却有酸涩之味,存放以后果肉变的面而无味,还不如刚摘了就吃。
后来还有一种叫黄魁的果子,有酸黄魁和甜黄魁两种口味,酸黄魁皮色翠绿,酸而脆;甜黄魁皮色微黄,果肉味甜。每年中秋前要收黄魁,放在缸里,满屋飘香。黄魁个大,超过乒乓球的很多,甜黄魁放久了会变的沙面沙面,像树上结出来的焪洋芋,完全没了苹果的脆生,我不喜欢黄魁。
包产到户后,村里的果园成了乡亲们的自留菜地,因为面积小,所以就成了菜地,我们没有果子吃了。中秋节前会有外地来的商贩,售卖红富士、黄元帅等品种的苹果,这些苹果个大饱满,味美汁多,喜欢的人很多。买回家的苹果有的被榨汁了,有的被削片了,有的被蒸,有的被煮,可我依然喜欢直接上牙咬着吃。
咔嚓咔嚓的声音,四处飞溅的果汁,豪气的撕咬,很享受。这种吃法保留至今,女儿看了只摇头,她基本不吃苹果,非得要她吃也是切成薄片用前门牙挤出点果汁吸吮,再者直接榨汁。我看不上她的吃法,总感觉不过瘾,连点儿声音都没有,吃不出个劲儿来。女儿说在南方待久了,不喜欢吃出动静。
我和她说起很久以前的果园和果园里的故事,酸涩的花青果被我们一口一个的大嚼,口水和果汁融为一体,四处飞溅,每个人脸上都是红艳艳的灿烂,高原的秋天,果园里的果树上结满了绚丽的叶子,树下是一群从不知红富士和黄元帅的人,对果树上摘下来的水果统称果子。大嚼着吞咽着馋出来的口水,一年年长大,长成了豪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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