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跟着母亲上街去理发。
01
出发前查询了公交路线，物流园南门乘坐337路到东艳路东山大道口下车。我跟母亲口头重复了几遍来确认。
刚上公交没两站，母亲就问是不是到了。我说没有。
一边听报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不时地被母亲打断，问到了没有。
听到东艳路城东大道口的报站，母亲又问，这回到了吧？我心想没有吧，但不确定。看到我的犹豫，母亲更加确信“是这里，到了啦”，边说边往车门走去。公交停好一会儿了，就快开动了，来不及打开手机确认，我也跟着下了车。
下车看到站牌就发现错了，是“东艳路东山大道口”不是“东艳路城东大道口”……
有点遗憾啊，只能怪这站名儿起得太没有辨识度了啊……
我导航了下，距离目的地3公里，步行约39分钟。
母亲木讷了一会儿，然后往公交开走的方向走去。我问她干嘛。母亲说，走过去吧，走两步走到了……我叫住她，告诉她还挺远的，但心想下一班车还要15分钟，确实有点难等。
几分钟后，母亲又说要走过去，抱怨在这儿等的功夫早就走到了。
我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让她看导航结果。母亲不屑地瞟了一眼，半信半疑。
母亲挥手拦了辆taxi，说打的过去吧。我觉得行，否则她恐怕要一直叽叽咕咕下去。
母亲往前排坐，我坐后排。司机问去哪儿，母亲说去“田甜造型”。司机一脸蒙圈儿，那是哪儿啊？还不等我导航，母亲快一步地把定位递到司机面前。还好是个有经验的老司机，看了几眼就知道要怎么走。母亲还念叨着，不远啊，没几步路。
十点多到理发店，比预定的九点晚了一个小时有余，我心想步行过来差不多要中午了。
02
烫头发挺耗时的，完事儿后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这一片没什么吃的，母亲也没提吃饭的事儿，说要直接打道回府。
我于是带母亲去公交站坐车，最近的车站要走750米。母亲抱怨，怎么这么远啊。
我没说话。等候红绿灯、穿过斑马线和BRT车道，看到站牌，才跟母亲说，快到了。
母亲恍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包包掉在理发店了，说里面还有好多钱。
……我也没想起来问，结账是我刷的支付宝……
我说那回去拿吧。母亲没动，她说你回去拿吧，我就在这里等。我说行。
回去的路上我问她包包放在哪里。母亲说跟老板打过招呼了，直接找老板就行。我说好。
重新回到理发店，还不等我开口，老板就说不知道你妈妈把储物柜钥匙放哪里了。他们有点着急，恨不得要拆柜子了。
打电话问母亲钥匙放哪里了，母亲满是显而易见的语气，“哎呀，就在收银台的桌子上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到半分钟，母亲又打电话过来，“搞舍哒，钥匙在我手上……”
……
母亲说，“你走得快些，你过来拿”，又补了句“……我也往这边走……”
跟老板说的时候，我都点不好意思。
老板一听就笑了，说不要紧，要不下次再来拿？我摇摇头，说我还是回去拿钥匙再来吧。老板说好，但是让我别着急。
03
拿了钥匙，取回包包，再次走回站台坐上了公交车。
我说可以在农贸城或者南门下车。母亲说南门更近。我说好。
公交开到西门的时候，母亲又纠结起来。她说到了，我说还没。
下一站开到农贸城，母亲直接就下车了。我也只好跟着下了。
我疑惑地问，不是南门近么？母亲说在南门下还要再绕回来啊。
那你为何说南门近呢？“我不知道车会停在这里嘛，你就知道说我，不停地说我，难道你觉得你妈真的有病吗？……”母亲激动得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
“从何说起啊……”我哑巴吃黄连，有点恼火，“事儿都让你做了，理儿还全都让你占了！”
母亲开始得意地笑。然后自嘲地说，“哎，时间都让我耽误了”。我说，“你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母亲笑得更得意了。
回想这一天来来回回，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