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手指

霜降过后，天气更冷了。不过，山里也更美。所以，能够每天花点时间在山里走走，身体总能感到多重享受。

今天从山里返回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看到远处村庄安静的灯火，清早那个梦又清晰的浮现出来。

清早五点多，像许多个夜晚一样，偶然醒来。深秋遮盖了晨光，窗外还漆黑一片。喝了些水再躺回温暖的被窝，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入睡。想着，想着，就进入梦境，如此真实。

我梦到了父亲复活。

他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伤痕。我很惊喜，询问他的近况，他告诉我他先前只是受伤休克了，过了这许多个月，终于好了。听闻这样的事实，我既开心，又遗憾，想着自己以为他永远离开我了，还整日难过，原来只是受伤。我想起来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说如果看到一棵树死了，千万不要立即砍掉，应该等它至少一个春天，复活也说不定呢。原来人也是这样，梦里的我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被眼前的境况障目，多等一些时候，真的会有改善。我拥抱着父亲，看他只穿着衬衫，一边把头搁在他的颈窝，一边告诉他要多穿个厚外套，天气太冷了，容易受凉。好梦总是不长。

十几分钟之后，我就再一次醒来。眼角是擦也擦不尽的泪水。父亲哪里会再复活！躺在黑暗里，两只手擦泪太不够。想起多年以前，我还在读高中，看过的刘墉的《夜之族》，他说人最难过的时候就是用空空的手指擦泪，因为难过的难以预料，难以停止。看的时候，我还没有感触，等我也用空空手指擦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这般催人肝肺。

晚上回来，看着远处的一颗星、一颗星一样的灯火，我又用到了我空空的手指。

山上的红叶黄叶很美，不过也真是个寒冷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