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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许个愿望
“一菱,快点许愿呀”,晓文双手捧着蛋糕,举在顾一菱面前。
毛毛:“快快快,老娘要开吃了!”
秋婷:“单身狗,赶紧许一个脱单的愿望好吗?”
舍友们在一旁激动地吵闹着。今天是顾一菱的22岁生日,也是在崭新环境里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今年刚考进新东大学的顾一菱,成为了应用数学系研一的学生,刚离开校园的她,又再一次回到了校园,准备在这座象牙塔再度过三年。
自出娘胎起,顾一菱就维持着乖乖女形象,保持单身二十二载的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过暧昧的往事。高光时刻是高二,收到了前桌送的情书,虽然顾一菱没有接受男孩的表白,但当天夜里还是辗转难眠,那是一种尴尬中带着欣喜的滋味。也多亏了这一封情书,成为了她在迫不得已的场合缓解尴尬的良药。例如真心话大冒险,问她有没有谈过恋爱,回答说没有的时候总会显得自己生活过于苍白无趣,碍于面子,她总会羞涩地补上一句,“有人追求过。”
由于高考失利,顾一菱没有考上重点本科,因此,大学期间她也一直在奋发图强。当舍友们都在开始制定“脱单计划”的时候,她的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学习上。
最终,大家都得偿所愿。顾一菱顺利考上了重点学校的研究生,舍友们顺利脱单。
顾一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22岁,希望爱神降临。”,然后用力吹熄了蜡烛,她浅浅地笑着,嘴角泛起了梨涡。
2.记忆中的大师兄
顾一菱骨子里就印着好学生的标签,研究生生活也是过得相当充实的,每天在寝室、教室、工作室三个地点来回走动,她就以这样的步调走过了快一年的时光。别说什么爱神了,学业繁忙的她,现在只想上天赐予她一个学神,拯救她的论文选题。
最近顾一菱打算发表一篇论文到核心期刊,因此她丝毫不敢松懈。晚上回到寝室,顾一菱打开电脑继续研究选题。在抽屉翻东西的时候,意外摸出了大学舍友送给她的毕业礼物——“脱单秘笈”。她顿时涨红了脸,其实她都不太记得秘笈里面写的是什么了,但还依稀记得舍友阿洁谈论起男友时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她翻开本子看了下,第一条秘笈——要学会打扮自己,给异性留下好的印象。顾一菱其实也算得上是个美女,匀称的身材、深邃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深深的梨涡。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皮肤不够白皙,再加上平时不爱打扮,不喜欢社交,因此异性缘不是特别好。
她继续往后翻,第二条——多发朋友圈,保持社交活跃。顾一菱想了想,拿起手机,用美颜相机拍了张自拍,在滤镜下,顾一菱皮肤白里透红,衬得五官更加精致动人。然后,她转换后置摄像头,拍下了桌面上令人纠结的论文选题。
“论文使人头秃。”顾一菱发了个朋友圈,配上了刚刚随手拍的两张图。随后,她关掉了电脑,收拾东西准备洗漱。
待她洗漱完毕,打开朋友圈看了下,发现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评论……
“顾一菱手机是被偷了?”还没回到寝室的毛毛,留下了疑惑的评论。
大学社团的小师妹:“有颜有才的一菱学姐!”
大学舍友阿洁:“这是哪一出,深夜诱惑?”
还有一个比较陌生的ID:“小师妹是否需要我答疑解惑”,配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梁燚?”顾一菱盯着这个陌生的头像,摸了摸后脑勺,猛地想起是之前在考研宣讲会上认识的师兄。其实也说不上是认识,只是在宣讲会上见过一面,也不太记得是长什么样的了。准备考研的时候感觉内心有“十万个为什么”,所以她加了好几位师兄师姐为好友,便于咨询考研的相关事宜。
“师兄现在是在华大?”顾一菱回复了他的评论。
“是的,师妹现在是在哪里读研?”顾一菱居然收到了私梁燚发的一条微信。
“在新东大学呢”,她回复道。
梁燚:“是论文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一菱:“额,是有一点,不知道选哪个课题比较合适,看了很多期刊,越看越糊涂了。”
梁燚:“主要看您喜欢哪个方向,还有课题是否新颖,可以参考下权威一点的期刊,看最近学者比较关注的是哪些方向,我可以发些资料给你。”
梁燚是顾一菱大学同专业的师兄,比她大两届,这样说起来,他现在应该快研究生毕业了。普通二本大学的考研率并不是很高,考上重点大学的就更加稀少了,华大是国内很有名的理工类大学,而新大是综合类学校,理科的分数线并没有华大高,所以梁燚也称得上是学霸了。但由于他们相隔了一届,所以顾一菱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顾一菱:“谢谢师兄!”
说着,她点开了梁燚的朋友圈,朋友圈内容很少,基本是一些学术讲座转发,难得找到了一张真人照,是旅游时发的照片。照片上的男生戴着褐色鸭舌帽,背着黑色大款双肩包,样子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整体感觉还是比较斯文干净的。
那天晚上,一菱在被窝里双手紧紧握着手机,跟师兄畅聊了很久,久到眼睛开始胀痛,手臂也有些发麻。最后是被“吱吱”的开门声打断的。去参加表姐婚礼的毛毛凌晨1点才回到宿舍,顾一菱心里想:这老破门是该修了,声音这么大。
“顾一菱你有问题,大半夜不睡觉,跟哪个野男人在聊天?”毛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一菱床边,带着邪魅的笑容。
“在等一个夜不归宿的人呀”,顾一菱回应着毛毛,“我要睡了,你小点声。”一菱庆幸伴睡灯散开的微弱灯光不足以让毛毛看清她泛红的脸颊,说完,她赶紧拉上床帘,给屏幕另一头的人,也道了声晚安。
3.暧昧的气氛
“早安!”梁燚给顾一菱发来了消息。顾一菱笑着给他回复了一个早安的表情包。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梁燚已经连续两周,每天准时给顾一菱道早安、晚安了。两个人在屏幕上互相探讨学术,分享日常生活。
毛毛:“走路还看手机,小心摔倒啊一菱同学。”
一菱紧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地跳动,并没有听见毛毛跟她说的话。
毛毛:“完了完了,笑得跟傻子一样,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听到恋爱两个字,顾一菱霎时间感觉心跳加速,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她立刻摇头否认,“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谈恋爱!”
虽然表面上是否认了,但这段时间以来,一菱确实也感受到了暧昧的气氛。这也是她第一次跟异性持续地深入聊天,莫名有一种情投意合的感觉。吃饭的时候,他们会互发当天的饭菜照片;遇到难题的时候,她会给梁焱发求助的表情;空闲的时间,他们会聊一些对方的兴趣爱好,还有对未来的规划。她会因为没有收到他的秒回而感到失落,也会因为他耐心的指导感到窝心。她喜欢他睿智的大脑、绅士的风度……有那么一瞬间,一菱觉得,梁燚就是那个对的人。
放暑假了,学校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顾一菱忙着准备论文,于是暑假申请了留校。
一天夜里,她坐在工作室入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头,有规律地敲打着键盘,被保安大叔的一声叫喊吓得连按了好几下delete键……
“小姑娘,赶紧回寝室,我要锁门了。”保安大叔大声叫唤着。
顾一菱看了下时间,已经快11点了,她匆忙收拾了东西,走出工作室门口,但没有径直往楼梯口方向走,而是走到了栏杆旁,用手机拍了下外面漆黑的校园,给梁燚发了过去。
“这么努力啊小师妹,晚上还是要注意安全哦。”
“要是我们学校离得近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来陪你了。”
梁燚一连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顾一菱看着手机屏幕上窝心的话语,感觉心里暖烘烘的。沉浸其中的顾一菱,还没来得及回消息,梁燚直接给他打来了语音电话。
寂静的夜晚,路上人很少,耳旁只有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胆小的她居然敢独自一人走在北区的校道上,“近似爱情”的力量,似乎让她不再害怕曾经从草丛里窜出来与她“擦脚而过”的老鼠了。
“你暑假还留校吗?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见一面?”梁燚在电话的一头试探性地问话。
顾一菱停下了脚步,路灯不是很亮,盛夏的夜晚,抬头可以看到微弱的星光,她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颗璀璨的星星。
“嗯”,她羞涩地低声回应着。脚下却迈出了轻盈的步伐,顾一菱似乎是一路欢呼雀跃地跳回宿舍的……
4.约会
约定的时间定在了中午11点,就在新大外面的一家餐厅。现在是早上9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顾一菱有点紧张,在寝室打开电脑许久了,进度条始终为零。她思绪混乱,脑袋发烫,心跳加速,因为过于紧张,甚至来回跑了好几趟厕所,最后索性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转身打开了衣柜。
毛毛:“顾一菱你能不能安静点,本宫还在就寝。”毛毛也申请了暑假留校,打着学习的幌子,其实是想逃避家里爸妈的管束,在学校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习惯过夜生活的她,此刻还躺在被窝里。
顾一菱:“毛毛,帮忙看看我穿哪一套衣服比较好?”
毛毛猛地踢开被子,床板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她从床帘的缝隙探出头,“顾一菱,你这是要去相亲啊?”
顾一菱:“去见个师兄……”
毛毛尖叫了一声,在几秒钟之内迅速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双手扶着顾一菱的肩膀拼命摇晃,“属于我们菱儿的春天可算是来了。”一菱被她晃得头都快晕了。
于是,她们开始一起翻箱倒柜,一菱几乎把里面的衣服都试了个遍,毛毛看着顾一菱的着装,摇了摇头,“这么好的身材,穿这么保守,可惜了。”于是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来,任君选择”。
最后,毛毛给一菱穿了一条膝盖以上的牛仔短裙,露出了她笔直且纤细的双腿,再搭配了一件浅蓝色的v领t恤,迷人的锁骨显露无遗。在毛毛的帮助下,一菱还化好了精致的妆容。
“去吧,大美女,期待听到你的好消息”,看着面前经过一番精致打扮的顾一菱,毛毛不由得眼前一亮,竟有种像老母亲看着女儿要出嫁的场面。
顾一菱如约而至,这家餐厅不大,开在新大的前街,平时光顾得比较多的是新大的学生,暑假期间学生都放假了,生意明显冷淡了许多。
“师妹”,一菱看到前面的那台桌子有人站着向他招手,她应声走过去。
梁燚为什么会比照片上矮这么多?她内心嘀咕着。顾一菱走到桌旁,眼睛还不敢直视梁燚,“师兄你好。”
梁燚:“坐吧,师妹,想吃点什么呢?”他坐下了,低头翻着菜单,手指在桌上不停地敲打着,倒是一点都不拘束。
顾一菱这才敢抬起头看了他一下,黝黑的皮肤,额头上还有些暗红的痘印,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镜片的背后,是一双单眼皮小眼睛。果然只要P图学的好,美颜没烦恼。但科技实在是太发达了,先不说五官,连身高都可以拉长……
一菱其实算不上是外貌协会,但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师兄跟她差不多高,心里的好感度瞬间减半。
上菜了,梁燚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一菱把排骨送到嘴边,但这块排骨实在是有点大了,一不小心就把糖浆蹭到了下巴,她正想找餐巾纸,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不断向她脸上靠近,顾一菱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梁燚被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停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尴尬,他索性将手里的纸巾晃了下,一菱这才伸手接过纸巾。
这顿饭吃得着实有些尴尬,顾一菱发现,师兄给她的感觉跟平时微信聊天很不一样,他本人似乎并没有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反倒是有几分社会人的气息。
吃过午饭,梁燚想约一菱一起看电影,被她以回校写论文为由拒绝了。跟梁燚告别后,顾一菱走在校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盛夏正午的阳光很毒辣,一菱没有撑太阳伞,在没有树荫的地方,她任由阳光打在脸上,额头微微冒汗的她,脸上也开始有点脱妆。她看着下半身毛毛借给她的短裙,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小鹿乱撞的自己,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原来顾一菱的心动,仅仅藏在屏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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