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听来自由,其实是很被动的。诸如,今天城管的来检查,明天工商的来检查。今天在这个地方能摆,明天这个地方不能摆。明天市里来检查,所有的摊位都轰到那条马路边上。父亲的摊位摆到了菜店的左边,这个地方也行,面向东方,太阳出来暖和一些。有一天因为是星期天,很忙,父亲母亲收摊很晚,父亲由于又修车子又修鞋,热了,把羊皮袄脱下来,忘了穿走。
第二天,远远地看见父亲的羊皮袄,挂在墙上,街上的人烟稀少,父亲的羊皮袄,孤零零地挂在菜店旁边的墙上,白色的皮袄,挂在那里,是哪麽醒目,醒目的让人感觉到它就是天下第一,是独一无二,它以它的存在,彰显着他们的快乐。
这件被遗忘了挂在墙上的羊皮袄,深深地留在柳湾湾的记忆中。
夏天,上初中的柳湾湾和妹妹常常在放学后,去市场接父亲和母亲。有一天傍晚,忽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而来,雷声在遥远的天际炸响在头顶,一家人赶紧收拾好,柳湾湾拉起百货车匆匆往家赶,这个百货车是母亲经营的,父亲隔三差五的到北京和白沟上货。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敲打在柜台的玻璃上,路边偶有被风刮断的树枝,挡在路上,亦有即将被刮断的树枝,斜斜地挂在树上,悠悠荡荡的,摇摇欲坠,电闪忽然滑过暗暗的天空。大雨瞬间倾盆而下,像从天上往下倒一样,才走了几十米远,柳湾湾就被打成了落汤鸡,浅粉色的短袖褂子湿漉漉的,紧紧地贴在身上,她的裤子本来是很肥的那种裤型,但是她不喜欢,硬是用针沿着裤子内侧缝收了一个边,这时在大雨的冲洗下,早已淋得叮当湿了,死死的贴在腿上,这时的柳湾湾的身形毕现,远远地,有人骑车车子过来,年老的,年少的,看着大雨中的柳湾湾,那眼神,不言而喻,柳湾湾低头扫一眼自己,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赤裸着身体在大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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