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我已经有两天没看见那只大肥猫了,那只天天来我家蹭饭的橘色的猫。
婆婆说,它是我对门邻居家里一位老奶奶养的,老奶奶前不久被诊断出患了病,大概也没心思喂猫了。婆婆让我帮着喂,说人和猫都可怜。
它时常来我家蹭饭,平均一天两顿,每顿两根火腿肠,半碗水。
它不吃馒头和米饭,也不吃鸡蛋和蔬菜,更不吃死老鼠,它只吃鱼肉和火腿肠。
它比我还挑剔,我不吃死老鼠,其他的都吃。
它是一只惯会撒娇的猫,脸皮还厚,明明正在掉毛,非得在我的裤腿上蹭来蹭去,以示对我的亲近,它以为我有多喜欢它似的。
我去厨房拿火腿肠,它非得跟着去,生怕我偷吃,出来它又把餐桌腿儿蹭了一个遍。
每次看到它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我都很无奈:明明是一只猫,为什么比女孩子还矫情?它的做作已远在我之上。
它特别护食,吃东西的时候别说生人,熟人也勿近。我都喂它小半个月了,一摸,它还是会炸毛,那凶狠的模样,让我这熊熊站立着的一米五五的大人都发怵。
它怎么就喂不饱呢?它是猫,又不是白眼狼。
想当初我嫁人的时候,母亲也这样说过我。
前几天我送先生出差,看到小猫在墙头走过,它的尾巴高高翘着,一步一扭,妖娆极了,那徐徐的姿态,比女王走红毯还高贵。
先生说那只猫快成流浪猫了。
大概离开宠爱自己的人,不论是人还是猫,后半辈子,都在乞讨与流浪。
希望它可以过得好一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希望我能比它有骨气一点,当我有求于人的时候,我还能站立着,不必谄媚,不必讨好。
2
昨晚和闺蜜视频的时候,她不到一岁的儿子还不会说话。
小肉手横七竖八地挥着奶粉勺,眉毛灵活地舞动着,嘴里还嗯嗯啊啊地喊着,像在生气,又像在训斥我,可爱极了。
闺蜜在旁边感叹:越看孩子,越觉得与孩子亲近。她问我是否从她儿子身上看到了我儿子小时的模样,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我看着我儿子的时候就在想,我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一想到这么美好的生命有一天会消亡,我就坐立不安。
闺蜜说我的想法很危险。
我同意她的说法,但也仅仅只是同意而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时常做噩梦,不是梦见孩子出事了,就是梦见自己的某一个器官掉下来了,每次午夜惊醒,总会焦急地把熟睡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才能平复下心头的恐惧。
给先生说我做噩梦,先生总说我把孩子照顾好就行,其他的不要多想。
可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没有多想,我也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我不要再做噩梦了。
甚至有几次我听见窗外有猫凄厉的叫声,我怕第二天开门后,就看见猫被冻死的尸体。
是我对猫还不够好么?
有时我看猫,它的矫情与挑剔,它的撒娇与厚脸皮,像我一样。
也许猫从来就没把人类的怀抱当成归处,所以失去人类的抚摸与喂养,它还可以高傲地在墙头散步。
先生说我压力大,他不忙的时候带我出去走一走,可他什么时候才不忙呢,已经冬天了,还能去哪儿。
上墙头么?我也不会走猫步啊。
还是睡一会儿吧,梦魇什么的,白天是不敢出来作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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