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上眼,天就黑了,
看不见皮鞭挥舞
就不觉千万重山 压弯脊梁
黑 适合回想 幸与不幸开始蔓延
我是邙山老去的愚公
重复鼓点似的脚步
裂土 开疆
山矮下去,我就成了山
曾经走南闯北 我的背上
载过戴红花的嫁娘 、老人,妇女和孩子
他们有着相同的肤色和眼睛
那时是幸福的,
听戏台 包公跺起方步 吼一嗓震天的秦腔
田野里繁坠的高粱 玉米 杏儿黄
野鸟托起天空,河流的蓝与善良
……
现在,蒙上眼,天就黑了。
(回想战火里背负刀枪与子弹
红的是血 黑的是太阳
谁曾见过死人堆里 爬出
吃肉的野狗与豺狼)
(栅栏里一同啃食的姐妹兄弟
祈雨 祭天 相互猜忌
牛卸下犁,庄家开始生锈
捉走羊,陌上草 疯也似的啾啾
再后来,鸡也没了)
我想 我是幸福的,我还
有磨可拉。
一圈一圈 磨盘瘦下来
日子 就在骨与骨的夹缝里
粉碎 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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