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魔幻现实主义。
1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爱说话的家伙。
我问他,你叫什么?他不说话。
我问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说,性。
我大惊,想起他出现的那个晚上。
2
他出现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年,我十一岁,父母带着我去了县城一条小巷子里卖包子早点。他们每天在凌晨醒来,用扁担挑着圆筒炉子和蒸笼去某个单位门口摆摊,而我,背着母亲用二十块钱买的棕色书包懵懵懂懂的上了六年级。
那晚,我背着书包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慢悠悠地朝小巷子走去,回到二楼露天台阶时天已经黑了。
我默默地坐在那儿,出租屋的房门是关着的。起身站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女人拎着桶往公共澡堂走去。
我探出头,是她。她是这栋出租屋前台发廊的女服务生,专门负责给客人洗头,美甲。她还给我剪过头发,她个子高挑,留着飘逸的长发。
最关键的,是她高高挺起的胸脯。她在给我洗头的时候,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洗发水的香味,那味道天生带着化学反应,带着刺鼻的激动。
她脱了身上仅剩的一件胸罩,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搓着两个又圆又大的乳房,我躲在隐蔽的拐角处,四下无人,满脸通红,浑身开始发热,裆部像是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但接下来的这些话并不是我说出来的,我敢打赌,是某个奇怪的家伙贴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来吧,用你那双洁白的小手抓起你的小弟弟,靠着水泥扶手台尽情地摩擦吧。”
这是它出现的第一次,毫无征兆的第一次。
3
上了初中,爸妈带着我从偏僻的巷子搬到了一个卖啤酒和日常用品的大仓库。
爸爸做了搬运工,妈妈负责仓库二十几人的大锅饭,还要打包一袋又一袋的空啤酒瓶,靠卖点纸皮为生。
每天放学回家,我会把自己关在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做一些自认为自娱自乐,却在大人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比如,在老式的木柜前握着毛笔练习书法字帖,这时,他出现了。他贴着我的耳朵鼓励我说,加油,好好学习,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数一数二的书法家。
他的话令我感到振奋。
我也会把一些有趣的散文随笔用剪刀剪成豆腐块,糊上胶水后,再贴在珍藏的牛皮纸上,署名:初中印象。这时,他又对我说:培养一些日常的好习惯,总有一天,你的名字也会出现在报纸的某个角落,甚至,你会成为伟大的作家,整天不用出门,没有学业的压力,没有数理化的分子定理和重力加速度,你照样可以养活自己。这个世界是多么神奇,文学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初二六月某一天炙热难耐的晚上,晚自习结束回了家,我开窗通风,无意间看到窗户对面冒出了两个人。他们像是情侣,身穿蓝色工作服,搂着对方的肩膀,当着我的面开始调情,亲嘴、吻着对方的舌头。
估计是仓库前面加油站里的员工。他们关了窗,我听到窗户里传来床板晃动和汗涔涔皮肤摩擦的呻吟声。
我试图关上窗户,但还是无法抵制那方面的诱惑。“来吧,脱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生活。Come on,baby,把你那一丝不剩的小内裤全都脱了吧。别再遮遮掩掩了,你才十四岁,男人都会有生理发育期的。不要害羞,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
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于是,我毫无条件的跟他成了朋友。
我们经常一起坐在收音机前听歌,一起散步,一起爬上仓库后山的那块大石头,我们悄悄说一些有关于生理发育的秘密。我笑,它也笑,我哭,他陪着我一起哭。
他跟我影形不离,他是世界上唯一懂我的知心朋友。

4
跟他做了朋友后,渐渐地,我变的不合群。
同学谈论的网游我不知道,对某个长辫子女生有好感我也没兴趣,他们喜欢打篮球,我喜欢躲在图书室一个人看书,他们爱集体郊游,我喜欢一个人发呆。
我看见一轮彤红的夕阳照在学校的大操场上,他们在尽情的嬉戏,金色的光照在他们脸上,被照亮的,还有他们配合默契的影子。
我躲在某个地方,他们笑我是傻子,是农村来的乡巴佬。
那年,我十六岁。在县城一家普通中学上高一。
我经常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房间,要么就是坐在班里不说话,仿佛最后一排座位是为我而留的。即便我个子瘦小,长相也不出众,长脸姓钱的班主任也从来没打算让我坐前排的意思。
他戴着斯文的镜框,手里拿着期中考试成绩单,一本正经的站在讲台上,他当场宣布:全校在明天要召开家长会。
最后还是妈妈来了。他站在班主任面前,近乎用一种乞求的眼神说道:求求你,别让我家的孩子成为流浪学生。
班主任听了有些不耐烦,最后冷冷地看着我说,好了,进去吧。
我捏着裤腿没说话,但心里却感到羞愧。这种羞愧用专业词来说,就叫自卑。
没错,是自卑。自卑拉开了我和城里同龄人的距离。
自卑让我难以忘记妈妈身上那股发臭的啤酒味。
她是一个打工的,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拼命苦干而又拿着死工资的女人。
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辈又一辈的中国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子女那点可怜巴巴的成绩单上。——他们幻想,只有成绩才能改变命运。
我在想,为什么我的家世比不上别人,凭什么别人出生就要那么高贵,凭什么城里的孩子早上就有牛奶喝,为什么农村的孩子来到城里就要受欺负?为什么要给我起绰号,叫我乡巴佬。
我为此而感到困惑。
我彻底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间,房间里没有光,我爱上了黑,生活在没有一点光线的世界那才叫痛快。

5
我在自卑中晃晃悠悠的上了高二,爸爸经常彻夜不归。
听仓库做搬运的同事说,爸爸的赌瘾又犯了,说不定又在哪儿赌钱呢?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隐藏的记忆。
一个画面:
我站在一片狭窄的水泥地上,前方是一条木门。
眼前出现了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服嚎啕大哭的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那男人从女人身后抢过那孩子,将他举在半空,嘴里还碎碎骂道:“灾星,这个世界的灾星,除了花钱,就是给我增加压力,不如摔死算了。”
瞬间,地上噼里啪啦的散落着几颗玻璃弹珠。女人拼死抱住这个孩子。男人从灶台找来夹炭的镊子,在女人背上烫出了几道血印子。
结果,女人哭着在床上养病躺了一个月。
……
一段记忆:
妈妈嫁给爸爸后并没有过上想过的好日子。
她为了这个家,可吃了不少的苦头。
在来到这座小城之前,她在一家仓库做饮料加工员,给妇人做过保姆,上过砖窑,挑过牛粪。
她还在半夜背着我在朦胧的月光下去一家加油站找赌博的父亲,他夜不归宿,被赌瘾蒙蔽了双眼。
……
偏僻的小巷子屋里经常传来吵架声。
是爸爸不要妈妈的。他嫌弃她。说她没文化,不会持家,只是个干苦力的忠实奴仆。他还喜欢在半夜喝完酒回来后摔东西,摔得不痛快,还会把她暴打一顿。
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她哭了。满脸的泪花,右手捂着后脑勺,像是肿了个大包。她含着泪,带着一条绿色的茉莉花毛毯离开了出租屋。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房子里除了我孤单的影子,什么也没有。
身为政府官员的舅舅对爸爸伤透了心。他是军人出生,不善言谈,说一不二是他的人生信条。她走后,他立誓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不过,他私下答应过妈妈,会尽全力把我抚养到成年。
舅舅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就在妈妈离家半个月左右,我发现房门口挂着一个打包盒。
我拆开一看,是留有余温的爆炒鸡。
那是我爱吃的故乡菜。
……
伴随记忆出现的,还有他的到来。
不过,这次他似乎变了,不像以前那样亲切,他变得躁动不安,甚至开始跟我唱反调。
“是要诅咒那个弃家庭于不顾的男人吗?你还是诅咒他永远消失在地球好了,去,如果这一切还不够,就拿起桌上那把水果刀,一刀向他切过去。他现在就在你身边,是他逼走了你快乐的童年,他伤害了你的母亲,捅过去,快,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我拼命摇头。“不,我只是恨他,我只是在发泄情绪,我不想杀他。”
“懦夫,胆小鬼,娘娘腔,去呀,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悄悄地学着沉默,不必多说,做一个沉默的傻子吧。”
我竟然听了他说的话。不是杀人,而是沉默着不说话。因为,除了他以外,我没有朋友,学校的同学都笑话我,从小学到高中,谣言从没停止过。
我爱上了独处,除了没日没夜的睡觉,就是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听歌、发呆,或者自言自语。
我跟房间外的所有人都隔着一道墙。
“这就对了,这才是真实的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坏人,都是虚情假意、狼心狗肺的人。除了你,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留着短发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的英俊少年,你才是好人,整个世界的人都辜负了你。你要做独一无二的你,你才是拯救荒诞世界的霸主。”
……
没过多久,噩耗传来。
6
我醒了。
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头顶的天花板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所有的一切都一片白。像雪花一般,飘飘洒洒,带着肃穆,带着庄严,仿佛什么也不留恋。
迷迷糊糊,我又睡着了。
我虚无缥缈的飘着,我从一座荒岛飘到一片大陆,从一座土屋飘到另一座钢筋水泥之地,我飘到了那个灰蒙蒙的下午。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间阴暗的卷帘门口。
门口站着很多人,还有很多的围观者,地上扔了十几个烟屁股。他们并没有看到我,就像我看不到他们一样,我和他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走进呼啸的卷帘门,里面坐着七八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女,他们望着旁边那条小木门,泣不成声。
我推开它,里面斜躺着一具尸体,他的脸肿的像面包,双目浮肿,更可怕的是,他那怒睁的双眼,直直地张开,恰似一个成语里说的,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我醒了。浑身惊得一身冷汗。整个人脑子也晕沉沉的,像跌入了万丈深渊,吃力爬起来时,才发现原来是梦。窗外虫声唧唧,一轮闪着寒光的月亮挂在半空。
梦是真的。

7
妈告诉我,爸走了,那个做搬运工的男人死在了赌场。
这是某天晚自习回家后我听到的噩耗。
十月二十日,父亲死在赌场的第四天。
卷帘门口围着很多成年人,他们伸着长脖子都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朝里看。
我穿着孝服,低着头,坐在门里面的小板凳上。围在我旁边的,是父亲两个妹妹和八十岁的老爷爷,他们泣不成声,都在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像父亲那么老实本分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谋杀了呢?
是呀,父亲明明是被人从三楼用棍棒敲晕后再从楼上推下来,却被当地警方判为自杀,仅仅只到过一次案发现场的法医也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要解剖死者的尸体才能知道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荒谬的理论被爷爷和姑姑当场拒绝了。他们召集全村人在当地派出所游行抗议,由于人数太多,小警员从窗口探出头一时半会儿怕顶不住,才叫了副所长出来。
副所长首先对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狐假虎威的说,所长出差了,所里的公事暂时先交由他负责,对于死者的死,他们深感抱歉,不过,他们一定会尽全力破案的。
村支书抄着手,怒声说道,如果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打死我们都不会走。
“我哥躺在地上都已经四五天了,你们这些穿着警服的官员难道就是这样为老百姓服务的吗?不查出凶手,我们坚决不走。”姑姑和支书后面的村民们纷纷举着拳头再次抗议。
副所长急了,接着又向大家承诺了不少好话,可村民们坚决不让。
最后,副所长请了所长出来,所长请大家在附近的饭店吃了顿饭,并包了一些宾馆,这不过是他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罢了。第二天回到案发现场,村支书也只是叹气表示无奈,像父亲这样的惨死者,他何尝不想替他出口恶气,可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首先,他死在赌场,赌博本身就是违法,而想找到杀人凶手,也没有相关的证据。昨晚离开前,所长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说一定会找到凶手还父亲一个说法,可一连好几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很显然,杀害父亲的凶手买通了当地的警方官员,他们早就摸清了父亲是外地人的身份。结果,父亲的尸体又在地上躺了两天。
姑姑一口咬定凶手跟那个矮个子有关,因为是他带着父亲去赌场染上赌瘾的。
警察把矮个子带回了警局。经过一番审问,矮个子说出了实情。他说父亲是在赌博现场说漏了嘴,他告诉那些赌徒,说赌场有人出老千。没想到,到了下午就被人灭了口。
最后,矮个子只是草草地赔了几万块赔偿金。至于那个卷帘门赌场,它的前身不过是个不正规的夜店罢了。
成年人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光怪陆离。
父亲死亡的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高二下半个学期没读完,我就辍了学。
害怕我学坏的母亲急得不知所措,最终,她跟二舅一致认为,送我去部队是最理想的出路。
与此同时,我在恐惧中迎来了十七岁生日。

8
我叫阿城,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
我生活在一个魔幻的世界。小时候,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和谐,世界的发展也不快不慢,人与人之间只需要一碗米或者一张粮票就能解决很多问题;长大后,世界迅猛发展,钢筋和水泥代替了田野和树林,人人都有了新的电子设备,这些新工具让人们把以前的传统都给丢了。人与人之间变得不再信任,即便外表和善,却心口不一。
这个世界,看山不像山,看人不像人,表象背后藏有许多的秘密。
离开家乡的这些年里,我并没有闯出什么名堂,退伍步入社会也只是个跑腿的店小二,我浪费了大把时间去学习一门实用的技术,而这一念之差,只是因为我深信从部队退伍回来想在社会上杀出一条血路不会太难。
我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这个社会无非两种人,一种是被现实打败的人,另一种是征服现实。我告诉自己,要做就做第二种,征服现实。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9
一个月后,有人拨通我的电话。
是舅舅,他对我失望透顶了。“还不打算回来?在部队呆了几年就退伍不就是怕吃苦吗?这下可好,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妈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也不打算回来送送她,你这个不孝子。”
舅舅退居二线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时隔八年,母亲也弃我而去了。
母亲是突然走的。
她的腰一直不好,因为经常熬夜做早点,加上以前在农村经常挑重担,每晚到了睡觉时,她都会疼的难受。
村里人管这病叫腰肌劳损,据说患这病的人不能干重活,要多休息。
话虽如此,可记忆里我还是看到母亲半夜起来蒸包子,一个瘦小又营养不良的女人,站在红通通的煤炭前,小小的出租屋弥漫着浓重的热气。
我去了医院,母亲躺在太平间的木床上,她闭着眼睛,面容憔悴,还穿着那件薄薄的粉色上衣和一条黑色布料裤,她光着脚,脚底板上凸着几个显眼的大茧子。
……
即便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我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妈妈会回来的。就像当年那个赌鬼父亲,我明知道他已经走了,可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我的妈妈,那个裹着小脚,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女人,她并没有死,只是生病了,她躺在医院,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她出院后,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比如,棉花糖、话梅,阿尔卑斯棒棒糖、热酸奶,还有她亲手做的热馒头和缝好的衣服。

10
我回到了我出生的故乡。
回到了那间长满杂草和蜘蛛网的小屋,那条捕鱼的时光小河,那片光着脚偷瓜的田野和蝉声唧唧的野树林。
这里有我难忘的童年,有我出生的旧照片、用过的木澡盆,来之不易的奖状、还有那口爬满青苔的水井。
……
我抬起头,眼前升起一道光,我看到了流动的风和斑驳的亮光泻在我身上,我第一次发现天是蓝的,我站在一片贫瘠的黄土地上,我忽然想起,我来自农村,我是农民的儿子。
我有一个伟大的母亲,她含辛茹苦抚养了我二十多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接着,他出现了。
奇怪的是,他没有了之前的暴躁不安。
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还会因为家庭身世而感到自卑吗?还会嫌弃那个干苦力拿死工资的女人吗?
还会嫌弃她身上啤酒的酸臭味吗?还会嫌弃她那双乞求的懦弱样子吗?还会嫌弃自己来自农村吗?
我猛地摇头。
瞬间看到了一个影子。
“是你吗?”我问。
“没错,是我,那个让你感到快乐兼自卑的怪家伙。不过,你不用害怕,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恐吓你了。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迷失者的影子’,这样,我会感到很高兴的。”
“迷失者的影子?”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和你的影子说话。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你自己,是你自己拯救了你。有些东西,他本来就该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像你,回到养育你的故乡,这并不是偶然,是因为你的觉醒,当你选择回家的那一刻起,那个叫精神恐惧的家伙便消失了。你是幸运的,跟千千万万个人类比起来,你发现了你内心缺失的不足,所以,你才能看到我——你与生俱来的恐惧。
说完,影子爬上我的膝盖,依偎在我怀里。
我并非不幸,也并非幸运,我不过是活在过去不敢面对现实和内心的恐惧罢了。人人都有无法摆脱的宿命,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不该为过去而活着。
“还记得我出现的第一次吗?”“记得,你出现的时候,我想到了性。”
“对了,该如何解释性呢?”
他告诉我,性跟生命联结在一起。
男人的性是一把长长的枪,子弹上膛后,它会射进女人的子宫,女人大叫,从此,另一个生命诞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