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头姐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外婆
外婆桥下，桥下的水干枯了，再没有了，长长的胡同里目送的眼光，是的，外婆走了。
每每假期后，再崎岖的路、再凌冽的风、再大的鹅毛大雪，也挡不住去外婆家的决心。今天，看书，读到“她手背上的皮，抓起来一大把，是一层极薄的人皮，满是皱纹，像蛇蜕掉弃置的干皮。我把新西兰带回来的绵羊油倒在手心上，轻轻揉搓这双曾经劳碌不堪、青筋暴露而今灯尽油枯的手。”一段时，您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龙应台对她年老母亲的形容和描写，是那么的贴切，那么的真实、自然。
今天的天空突然放晴了，微雨不再蒙蒙，一朵白色的云朵悬在半空中，尤为突出。是您吗？是不是想我们了？在看着我们吗？恰巧，我也想您了。外婆啊，外婆，您走的太早了些，太阳还未落山呢！您的孩子还未回家呢！我也还未看到您老的变得疏松的皮肤呢。您的体温不要那么快变凉，好不好嘛……
在晴朗的天际，我想乞求您可以多停留一会儿。让我再看看你微笑的模样，我害怕时间久了，我会忘记；让我再听一次，您喊我乳名时的声线，我害怕岁月，会偷走那个缠绕再耳际的柔软；让我再听一下，你在夜色撩人的时候，走在院子里，缓慢而轻碎的脚步声，我害怕乡村会很快变成城市，喧闹的分贝声会遮盖了您的脚步声；我还想看你弯着老腰，不时的哎呦呦的喊声，去喂鸡喂狗，我害怕有一天鸡鸭狗也会变老......
恍然如梦，原来是一只慵懒的“老猫”躺在小床的一端，想象着没有结果的如果。醒着的时候，卧室里残余的只有，淡淡的光把窗帘的轮廓映照在地板上的痕迹。这里并没有您，您只是在我的幻想曲中短暂的停留。因为映像中有你，一抹淡淡的忧伤，缓缓划过，也会是快乐的。
外婆，您教会了我坚强，学会了坚持。那个年代，社会还不安定，国家也不安宁。小家也是像鸟儿一样叽喳不停，就是没有小鸟叫声的清脆。您经历饥荒的年代；养儿育女的艰辛；婆婆的刁难；小姑子的蛮横无理……
一生坎坷，一路颠簸，儿女都长大了，等到你享福、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你却加快了脚步。连一声再见，一声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给我们。是你太累了吗？是不是想要歇息了？您睡吧，我们不打扰你。
我还记得您和作者的母亲一样，爱美、喜爱颜色鲜艳的衣服，鞋子呢。您走的时候，妈妈和姨妈们说，你外婆爱美，你画一幅画吧。就这样，方形的棺材上贴上了，我给你画的画，画上还带着祝福和牵挂的字呢。您不识字，那就在落棺前，嘶声揭底的大声读给你听。也许，是你走了，没了赞赏，所以画画的手也被封存了记忆。从你走后，再也没有动过画笔了。想必，装着水彩、蜡笔、颜料还有画纸的袋子都落满了灰尘吧。
外婆，我爱你。
外婆走了，两年多了啊。可是，我还觉得刚刚上大学，刚刚还憨憨的拉着你，和你照相呢……
如今再回首，这些都已经成往事了。如风随行，记忆的碎片一吹就散，唯独你还在。外婆，我第一次离家，第一次去梦中的大学，第一次和你说我走了啊。您照顾好身体。第一次没有了最后一次。我想过年回家，再吃你炒的鸡蛋；我想过年时，你硬塞给我们每一个小孩吃糟糕呢；我……
外婆，我想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出现在我梦里呢？怕，惊扰了我吗！外婆，外婆……
你不要把我忘记啊，我是娜娜，您的外孙女……
于
2018.9.21
南阳市
中秋节前夕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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