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渔隐图》(部分) 李 唐 南宋初 来自网络
5.22[传统为5.19]子张问曰：“令尹子文①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崔子②弒齐君，陈文子③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译文】子张问道：“楚国子文三次做令尹的官，没有高兴的颜色；三次被罢免，也没有怨恨。（每次交代），一定把自己的一切政令全部告诉接位的人。这个人怎么样？”孔子道：“可算尽忠于国家了。”子张道：“算不算仁呢？”孔子道：“无知；——这怎么能算是仁呢？”
子张又问：“崔杼无端地杀掉齐庄公，陈文子有四十匹马，舍弃不要，离开齐国。到了另一个国家，说道：‘这里的执政者同我们的崔子差不多。’又离开。又到了一国，又说道：‘这里的执政者同我们的崔子差不多。’于是又离开。这个人怎么样？”孔子道：“清白得很。”子张道：“算不算仁呢？”孔子道：“无知；——这怎么能算是仁呢？”
【老彭有话】子张问孔子说，子文三次做令尹，并不非常高兴。三次被罢免，也没有痛苦。而且每一次与下任交接，都详详细细地交待清楚。你说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这可以称为“忠”。那不能称为“仁”吗？子张问。孔子说，一个无知之人，能算是“仁”吗？
那么，子张继续问。崔杼杀掉国君，吓得陈文子放弃自己的家产，离开齐国逃到了别的国家，但看看情况也差不多，就说“和崔杼一样啊”。于是离开再转赴别国。结果还是觉得一样，就又说“这不和我国的崔杼一样吗？”于是再离开。这算什么？孔子说，可算得上“清白”。子张说，这不能算是“仁”吗？孔子说，心里没数，能算“仁”吗？
两个“无知”之评，孔子够狠的。这里不是“不知道”“说不好”的借故装傻不评价。而是有点斩钉截铁，都是傻瓜，能称的上“仁”嘛。
子张在这里用了两个例证，一个是子文，多大的政治打击下都对国家不离不弃，并且忠于自己的职责。而陈文子则一而再、再而三地背井离乡去寻找安宁的地方。在礼崩乐坏、诸侯并起的时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方可言，以至陈文子所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和崔杼一样”。两种行径，立竿见影。
当然，对陈文子的评价也可能不全在他放弃家产，而是他到哪一个国家都站不下，觉得那里的人不好。“水至清则无鱼”，此之“清”是这个“清”。不能容人、不能“不器”，心里都没数不懂事，当然也就不“仁”。
【注释】①子文，即斗谷于菟。芈姓，字子文，。春秋时期楚国著名宰相。②崔杼，（？—前546）：姜姓，崔氏，名杼。春秋时齐国大夫。又称崔子、崔武子。在齐执政二三十年，秉政骄横，大肆杀戮，造成齐国政局动荡。③陈文子，名须无，谥号“文”，与晏婴、崔杼等同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