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后，张泽睁开了双眼，他的头一直抬着，透过昏黄的路灯，看着深邃的夜空，仿佛有一两颗星在闪烁，他就这样站在巷子里，一动不动，巷子外是繁华的大街，下班后的人们匆匆地向着属于自己的灯光走去，而张泽，他不知道该去哪。
又是一口气呼出，张泽低下了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以后，他走出巷子，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摸了摸兜，摸出一包已经泛褶了的烟，他点燃了一支烟，就那样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双目无神，漆黑的瞳孔深处，是他过往的回忆。
“我妈妈说你是野孩子，不让我跟你玩。”“你个野种也敢喜欢班花？揍他！！”“不好意思，我们不招人。”……
“张泽，你为什么不笑呢？”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回忆中窜出，让张泽眼中稍微闪过一丝光亮，他稍微用力的弯起了唇角，“是这样吗？”张泽努力回想着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然后，他低头熄灭了烟头，将自己埋在自己的怀抱里，脚边忽然绽开了水花，一朵，两朵……可这座城市，并没有下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泽抬起来了头，想来已经是深夜了，路上已经没多少行人，张泽起身，漫无目的地开始在这座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前行着。不知不觉，到了当初他们第一次约会吃的路边摊，那时候他们很穷，终于出来约会，也只能在深夜的路边摊阔绰一下，张泽有些饿了，慢慢走向那刺眼的灯光。“老……咳咳……老板，来一份炒年糕。”嘶哑的声音让老板抬起头看向张泽，入目便是一双血红的双眼，红得吓人，然后是张泽惨白的脸色，在这深夜里，着实吓人。张泽没等老板回答，径直走向了当初常坐的座位，掏出手机，却并不解锁，就放在桌上扣着，背面的手机壳是他们的合照，张泽看得心烦，却又舍不得将这手机壳扔掉。这时老板才回过神，说道：“好嘞，您稍等！”熟练地生火，烧油，翻炒，张泽回过头，看着烟火气蒸腾，他又呆住了，好像现在稍微停留那么一下，他便会开始发呆。
没一会儿，炒年糕来了，张泽突然又没有胃口了，但他还是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用力地咽下面前的食物，仿佛吃饭对他来说，都是一件需要强迫自己才能做下去的事，终于，他实在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坐着发呆。突然，一支烟递到了他的面前，张泽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店主大叔对他笑了一下，说“抽根烟？”“谢谢。”张泽轻声回道，同时伸手接住那支烟，然后点燃。店主大叔顺势坐在他的旁边，看似无意地暼了一眼张泽手机壳上的合照，他对这对情侣印象很深，因此张泽一来他便认出来了，但却被他的样子有些吓到了。
“小伙子，你很久没有来我这里啦，不介意的话，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怎么样？”店主大叔笑着对张泽说道。张泽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云，斜睨着远处的灯光，默不作声。店主大叔见状，也没再继续说话。深夜里，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口烟接着一口烟，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寂静。店主熄灭了烟头，起身准备去收拾残余，“……那就聊聊吧”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店主大叔笑了笑，又再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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