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小寞(vmei678)
有人问，世上真的有不爱吃大排档的人吗？
回答是——当然有，常远就是其中之一。
从大学时开始，常远就对大排档表露出嫌弃的态度，无论聚餐也好，活动也罢，但凡地点是在大排档的，他一定能推则推，更不用提什么路边烧烤摊了。
常远被宿舍的人暗地里取了个外号，食物洁癖狂。
不过，随着毕业后参加工作，常远作为一名游戏程序员，常常在晚上九、十点钟下班，难免饥肠辘辘，万般无奈下，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开始偶尔在自家附近寻找一些深夜营业的小饭馆，一求饱腹。
但前提条件依旧是——足够干净。
这天，常远从公司出来，抬表一看，又快十点半了。他轻叹口气，看样子，今天就连附近便利店的速食简餐都买不到了，难道又要去街边小店吗？
常远正打算抹消这个念头，但自己的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他无奈地拍了拍肚子，好吧，今天就再纵容你这个贪吃鬼一回。
而肚子好像会响应他似的，又兴奋地咕咕了几声。
这时，常远通常会去自己楼下的牛牛餐馆，那是他还算认可的一家小店，经营者是一对中年夫妇，女的叫牛莉，因为老公也姓牛，所以干脆给饭店起名为牛牛餐馆。
常远和往常一样，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是他最快速度回家的路线，他打算到牛牛餐馆买一份商务套餐，然后径直回家。
途中，他注意到小巷一侧的墙上多了扇亮灯的窗户，鹅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出来，使得巷子里的路也变得明朗起来。
常远记得，昨天分明还没有这扇窗，不，应该说昨天这扇窗还是暗的，怎么今天就被点亮了呢？
02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装作不经意地回头，趁机瞄了一眼窗户，可惜上面贴了一层玻璃纸，什么也看不到。
他瘪了瘪嘴，对自己的这种幼稚行为感到可笑，抬脚就往前走。
可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味，确切地说，是食物散发出的香味。
好香！他不禁脱口而出，赶忙又多吸了几口，并想找到香味的来源。
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常远望着不远处巷子的尽头。
他快步走了上去，一转头，发现是一家新开张的大排档。
只见店里人来人往，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不大的屋子里几乎坐满了人，不少桌上还摆着啤酒和花生，好不热闹。
常远转过视线，把注意力落在了店门口那辆崭新的不锈钢餐车上。餐车的内部是个简易灶台，灶上放置着一口擦得透亮的大锅，顺着锅盖的缝隙，不时钻出一缕白色的雾气，好像在煨煮着什么东西。
常远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确认自己刚刚闻到的异香就是来自于这里。
他走到餐车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被锅盖遮得严严实实的大锅，开口问道：老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吗？这里面是卤肉汤。说话的人声音很轻。
常远抬头，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却发现刚才回答自己的“老板”，竟然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孩。
这……这个怎么卖？常远一下子莫名结巴了起来。
这个不单卖，如果你想尝一尝，我可以帮你在里面烫些蔬菜和肉类。女孩似乎也有些尴尬，抓着手里的抹布，擦着不久前分明已经擦过一次的灶台。
常远赶紧顺着女孩的指示，走到了一旁的立式冰柜前，开始挑选食材。
很快，常远把挑好的东西放在了一个小篮子里，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分别是三串青菜，一串鹌鹑蛋，一串火腿肠以及一包玉龙粉丝。
看来你平时吃得很清淡哦。女孩笑着说。
因为我有点洁癖，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太干净，所以会尽量选些清爽的东西。常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没想到女孩丝毫没有介意，反而浅浅地一笑，说道：我也是呢，喜欢吃些清爽的东西。
常远心里舒了口气。
他见女孩用白色抹布隔着把手，将锅盖轻轻掀开，在一阵升腾的白色雾气中，那锅里神秘的煨汤，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正如女孩所说，锅里烹煮着类似卤水一样的深色汤汁，可不同的是，这汤汁看上去却异常的清亮，没有一点浑浊，借着锅底的火舌，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让人看了食欲大开。
这下面是什么？常远忍不住探出了头，想要看清锅底究竟是什么。
除了牛肉，都是些香料包，独家秘方哦。女孩故作神秘地吐了吐舌头，把篮子里的食材放进了竹笊篱里，逐一下了锅。
常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浓郁的味道真是快香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几分钟后，一份打包好的卤菜递到了常远的面前。
他付过了钱，抬腿就往家的方向走，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这份令他心神向往的美味。
哟，小常啊，今天又是这么晚才下班呀？
走到楼下，常远正从包里往外掏钥匙，身后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常远心想该死，自己现在最不想碰见的就是这个女人，不过他还是挤出笑脸，回过头打了声招呼。
对啊，牛婶，今天稍微晚了点。
那肯定饿坏了吧，快来牛婶店里，我给你……被叫作牛婶的妇女一脸热情地招呼着常远，却看到了常远手中的打包盒。
咦，今天已经买好了吗？她明知故问。
对啊，今天想换换口味。常远应付地笑着，感觉尴尬极了。
没事儿，那赶明儿再来牛婶这，我给你多装一点。牛莉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情，笑眯眯地望着常远。
没问题，婶，那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这句话，常远头也不回地逃上了楼，只留下牛莉一个人站在楼下，面色阴沉地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大排档。
上面的灯箱招牌闪烁着四个大字：沐子热卤。
03
而另一头，回到家后的常远一放下包，就赶忙坐了下来，几乎是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掉了刚买回来的食物，就连汤底也没放过，接着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
他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过东西了。
常远也感觉自己不可思议，一个那么痛恨大排档的人，今天就像转了性一样，想也没想就买回了家。
东西又干净，味道也好吃，而且……
常远左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起大排档女孩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
然而，给出这样评价的远不止常远一个。
不久之后，这家叫做沐子热卤的大排档里，几乎每天都人满为患。一时间，好吃又干净，加上老板娘又漂亮的好口碑快速传遍了附近几个小区。
常远自然也是那里的常客，一来二去，与这个叫做李沐的女孩成为了朋友。
然而，一家欢喜，自然就有几家愁。
自从沐子热卤开张后，小区周边不少饭馆的生意明显下滑了不少，尤其是牛牛餐馆，有时候一上午都难得开张一回，气得牛莉牙根痒痒。
而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几天前她竟然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公也去了对面，笑嘻嘻地端着一碗卤菜，对着李沐眉来眼去。急火攻心的她上去就是一个巴掌，给了老公一个大嘴巴。
没吵几个来回，二人便当街扭打了起来。
在众人的劝阻下，两个有着牛一般体型的人终于被迫分开。牛莉的老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委屈地大喊，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难不成我这头老牛，还能来吃嫩草不成。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站在了牛家男人这边，数落起了牛莉的小心眼。
牛莉当然知道自己男人在想什么，肯定是见李沐孤身一人，又有几分姿色，就总想找机会接近她。不过，这些想法牛莉自然不好当众发作，只能握紧了拳头，悻悻地离去，想必回家还有一场恶战。
李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毕竟店里时不时就会有像牛莉老公这样的中年老男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常远在听说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店里，在得知李沐和店铺都安然无恙后，才安下心来，却也不免顺带着对牛莉的遭遇有些同情。
自己男人的眼睛总是在瞄着别的姑娘，无论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都会气不打一处来吧。
常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某天清晨，被代码折磨了一夜的常远从公司大门走了出来，站在马路上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但他刚走进小巷，就看见了小巷一侧那扇亮起的窗户，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知道那扇窗户背后就是李沐居住的房间。
常远抬手看了看表，现在还不到六点，难道她已经起床了吗？
不知不觉间，常远已来到了窗户边，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突然，他瞥见窗户的右上角，竟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位置没有贴上玻璃纸！
常远顿时呆在了原地，全身血液如同逆流一般，不断往他的大脑冲击。两个不同的声音开始在内心拼命呐喊：快点偷看，不，不能偷看。
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把身子凑上前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木质的单人小床，穿着丝质内衣的李沐正斜斜地靠在枕头上，看样子还在熟睡，浑然不知身上的毯子已经滑到了腰部。
望着李沐那缓慢起伏的胸脯，常远激动得差点叫出了声。
然而，正当常远欣赏得入神时，李沐房间里的门却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钻进了屋子，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李沐的床边。
常远瞪大眼睛一看，那居然是牛牛餐馆的老板——牛莉的老公！
他顿时惊得连连后退了两步，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而此时，巷子那头提了一袋包子的牛莉，正挥着手朝常远笑眯眯地走来。
04
小小的卧房里，此刻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常远坐在靠墙一侧的木床上，手掌轻轻搭在李沐的肩头，安抚着仍在瑟瑟发抖的她。
李沐沉默不语着，将头侧向一边，尽量不将面前的一幕收进眼里。
一个浑身赤裸、仅穿一条三角内裤的中年男人，正惶惶不安地跪伏在地，一脸惊恐地望向眼前的女人，以及她手里的那根黑色铁棍。
拿铁棍的不是别人，正是牛牛餐馆的老板娘——牛莉。
牛莉望着自己男人此刻的丑相，以及地上那张沾了乙醚的毛巾，气得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颤动。
她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男人不光有色心，竟然真的还有色胆，打算来偷偷迷奸李沐。她手里握着从路边捡来的铁棍，几度想要狠狠挥向男人的头，最终还是克制了下来。
牛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艰难地转过头去，望着床边的常远、李沐二人，慢慢开口道：妹子，这事算我们对不起你，不过既然事情还没真的发生，你看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这事没发生。
常远刚想说上几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生生地把话咽回了嘴里。
缩在床角的李沐则垂着头，一言不发。
牛莉见二人没有回应，叹了口气。
她说：好妹妹，婶婶知道这件事对一个女孩来说难以接受，可你也要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嘴可不好管，你叔年纪大了，犯了错误受惩罚不要紧，可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呢，你也得慎重呀！
牛莉故意把“慎重”二字拖得很长，想看看李沐有什么反应。
常远听出了牛莉的弦外之音，心里顿时冒起了一股无名火，正要上前发作。
但李沐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常远回过头来，不解地望向李沐，却见她浑身颤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眼前的一男一女说了句：你们走吧。
牛莉听了这话，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随即冷冷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立马心领神会，哆哆嗦嗦地拾起衣服，随后走出了房间。
常远想要追上去，却被李沐紧紧抓住了手腕，他正要开口，下一秒，一双温润柔软的唇便贴到了自己的嘴上。
短暂的恍惚后，常远清醒过来，望着眼前披散着头发的李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沐缓缓地抬起头，眼角带着淡淡的泪痕，像常远第一次见她时那样，轻轻地开口。
远……你还愿意要我吗？
常远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接着，李沐自顾自地解下了胸前的内衣，整个人卧到了常远的身上。
常远本想抗拒，可下半身却偏偏不听话地高高耸立起来，刚好顶在了李沐的两腿之间。
李沐轻吟了一声，原本苍白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没等常远开口，她便把自己的舌头送到了常远的嘴里。
两人随即忘情地吻在了一起。
心猿意马的常远此刻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解开皮带，将身下的牛仔裤褪到了膝盖处，右手在李沐的丝质内裤上拉开了一个角，就那么直挺挺地插进了对方的最深处。
李沐下身顿时传来一阵猛烈的痉挛，几度欲要晕死过去，却又被硬生生拉了回来，表情欲仙欲死。
一时间，清脆的肉体碰撞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经久不息。
良久，筋疲力尽的二人终于瘫倒在那张不大的木床上，恢复了理智。
常远有口难言，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如电影放映一般，来得太快，也太不真实。
而李沐蜷在常远的怀里，似乎也若有所思。
待常远穿好衣服后，临要出门时，床上的李沐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常远一下子愣在门前，旋即露出了微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李沐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得那么开心。
她也和常远一样，很久很久，都没这么畅快地吐露过心声了。
05
三天后，牛牛餐馆传来了即将关门的消息，据说是准备回老家换个行当。
众人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片居民区里做餐饮的并不在少数，加上牛家口味并没什么特色，经营不下去也算合乎情理。
常远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感叹走了也好。
可话说回来，常远还是有点不舍，以前每次深夜回来，楼下都有亮着的那盏招牌灯——牛牛餐馆，就像是在等着他回家一样，让人感觉温馨。
至少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常远曾在这里找到了一点点家的感觉。另外，牛莉的手艺其实也没那么差。
常远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牛牛餐馆会摆一场告别宴，几乎邀请了过往的所有老主顾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纠结片刻，他还是决定再去一次，算是了却自己的心结。
常远来到了沐子热卤，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沐，却见李沐慌慌张张地从储物间走了出来。
常远下意识往里瞄了一眼，发现并无异样，便没再多问。
待会我打算去一趟牛牛餐馆，他们摆了告别宴。常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抹布，帮忙整理刚才别人吃过的碗筷。
自那天过后，常远时不时就会过来帮忙照看店铺，这些小活早已得心应手。
恩。李沐并未表现出惊讶，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们也邀请了我，我……我还是打算去一次，最后一次。常远生怕李沐不高兴，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没事的，你去吧。没想到，李沐对此倒是意外地开明。
他们照顾我男朋友那么久，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不过要答应我，晚上可得回来吃饭，我给你炖了好东西。李沐双手绕在常远的脖子上，对他眨了眨眼，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常远忍不住凑过头去，狠狠地在李沐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地将她拦腰抱起。
很快，午休时间关上卷帘门的小店里，再度回荡起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06
下午时分，常远如约来到牛牛餐馆，隔着老远牛莉就看到了他，挥动着胖乎乎的手臂，笑着将他迎进了店。
常远能感觉到，这一次牛莉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
快，往里面坐，牛婶给你留了个好位置。牛莉热情地领着常远来到最大的一张圆桌前，指着里面唯一一个有靠背椅的位置，让常远坐下。
放眼望去，桌上几乎每一盘都是满满当当的肉菜，多到都要堆了起来。
快吃快吃，待会菜凉了，就该不好吃了。牛莉见常远迟迟没有动静，站在一旁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常远沉默了，他想起过去自己每次在这里吃饭，牛莉都会这么催促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帮他回锅里再热一热。
婶，你也坐下来吃一点吧。常远开口道，目光里多了些柔和。
对啊，对啊，老板娘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桌上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牛莉一怔，随后笑着点点头，把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坐到了常远的旁边。
今天牛叔怎么没在？常远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他……已经和我离婚了。牛莉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桌上的众人包括常远，顿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面面相觑。
原来，早在那次大打出手过后，牛莉的男人一气之下，硬拉着牛莉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虽然二人明面上还是原来的夫妻关系，可到了晚上，却一个人在店里打地铺，一个人独自回家。
这也是牛牛餐馆生意越来越差的真正原因，因为牛莉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他打算和以前的同学回老家开火锅店，我留不住他，就让他走了。牛莉语气里满是平静，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可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终于，常远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
各位，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一切向前看，我提议，大家一起敬牛婶一杯，怎么样？
众人闻言，纷纷站了起来，几杯酒下肚，店里终于又恢复了刚来时的热闹气氛。
牛莉朝常远投去感激的目光，她自然明白刚才常远那番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常远听到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扔下筷子便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几个穿制服的人围在沐子热卤的门前，要对店里例行检查。
我这里证件齐全，卫生过关，你们凭什么检查？只见李沐站在灶前，脸上已有了几分怒气。
常远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今天早上连续好几个人吃了李沐的卤汤后，回家就开始拉肚子，卫生局接到举报，这才派了人来。
沐子，没事的，他们只是取点样品回去检验一下而已，别那么紧张。常远走到李沐身边，安慰了她几句，准备自己掀开锅盖。
你别听他们的。李沐一下子将手压在滚烫的锅盖上，下一秒又弹了回来，发出了一声尖叫。
常远被吓了一跳，赶紧从冰柜里拿来冰块，塞到了李沐手里。
卫生局的人见状，赶忙互使了个眼色，一个女检查员迅速冲到了锅前。
李沐有心阻拦，手臂却被常远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只见女检查员拿起一把汤勺，伸到锅子的底部，捞起了一块被煮得酥酥软软的牛肉，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周围弥漫开来。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把肉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取样盒里。可下一秒，她就跟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丢下勺子就朝屋外跑。
慌乱中，她一脚踢在餐车底下的木墩上，狠狠地摔了出去，整个餐车也跟着失去平衡，一瞬间，所有的汤汁如瀑布般飞泻出来。
而一颗被煮得稀烂的人头也随之滚落到了地上……
一个月后，警方的检验报告显示，锅里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牛牛餐馆的老板牛莉的老公。
同时也查清了杀人凶手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李沐，而是牛莉本人。
原来，那天从李沐的房间出来后，牛莉和男人在家大吵了一架。期间，牛莉忍不住狠狠推了男人一把，没想到男人脚下一滑，一头撞在了柜子角上，当场断了气息。
牛莉见自己失手杀了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男人拖到厕所里分了尸，再趁着夜深，偷偷翻进李沐的店，把男人的头放进了锅里，打算陷害她。
剩下的尸体，则统统被她做成告别宴上的菜，送到了所有人的嘴里。
然而，李沐也并非完全没问题，她的汤里被查出含有大量罂粟壳成分，食用过后，会让人产生一定的依赖性，这才是她生意兴隆的真正秘密。
从此，这一带的饭馆几乎全部倒闭或搬走，因为再也没人敢在外面乱吃东西了。
常远最终也辞去了程序员的工作，他搬离了这座城市，并到了李沐的家乡，在那里，他重新开起了一家大排档，名字依旧叫做沐子热卤。
两年后李沐刑满释放的那天，就是他们再会的日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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