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由此产生了五花八门的方言。我的祖先是从福建搬来的,自然的,闽南语成了我的第一语言。闽南语方言区覆盖的人很多,福建、台湾都是。讲闽南话的人普通话不标准也是正常的,闽南话里没有上声调,我小学的老师在说“国旗”的时候总会说成“果起”,小学的普通话没有学好,长大后就更难改了。而且闽南话h、f不分,往往把“飞机”读成了“灰机”,到现在,我还被人取笑。更没有翘舌平舌、前鼻后鼻之分。
初中的时候,虽然英语很好,那时候幸亏口语测试占的比例很少,大部分考的是单词和语法,如果是现在这个年代,我怕会是成了“后进生”了。
在师范读书的时候,口语是我们的必修课,我也很努力的学了,奈何基础薄弱、天赋极差,还好涉险及格。刚毕业的第一年,学校就安排我教一年级的语文,尽管我以普通话不好为借口极力推辞,校长掷地有声的说了句:正宗的师范生毕业,普通话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不用指望老教师的普通话,他们上课都是普通话、闽南话搭搭边的。于是我就义无返顾的教起了一年级,虽然有点误人子弟,总比那些老教师的“害人不浅”好吧。
2004年,我已经转行教数学了。评小学高级职称,普通话必须达到二级乙等水平。在普通话等级水平测试前的一个月,我一有空就练习考试提纲上的内容,读给那些年轻的女教师听,厚着脸皮的让她们给予纠正。为了应付最后的说话题,我准备了“登山”的文章,内容讲的是我和爸爸一起登山,抽签到的题目无论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我最喜欢的一项体育运动”、“我最难忘的一件事”、“暑假里的一件事”统统都能套进去——套路很深有木有。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一个月的努力,我终于考取了80.16分,虽然二级乙等的最低分数是80分。
后来工作调动,去了一个隔壁的县上班。虽说是一山之隔,但方言却绝对是不一样的,他们讲的可是地道的温州话。刚听到这种方言的时候就让人头皮发麻,像极了鬼子话一样,我是一头雾水。在办公室里和同事聊天,他们在哈哈大笑之后我还不明就里,等她们翻译好后,就我一个人傻傻的笑了,我成了他们又一次哈哈大笑的对象了。
来这个地方有十几年了,我的本地话水平依然糟糕,就基本会一些日常用语,说话的腔调不像,不如小学生的女儿。每当我正儿八经的和别人说几句本地话时,总要惹来周遭一帮人的取笑。家中有上了岁数的阿公阿婆来办公室,总要去临时租用一个“翻译”。有个泰顺移民来的老兄,只有五六个年头的光景,本地话就讲的相当的溜了。哎,不能怪爹娘,自己笨才是最大的主因。这几年普通话的水平也是越发降低,偶尔上课的时候,学生都会纠正我的读音。有次说“粉笔”的时候,竟引来了哄堂大笑,我只能振振有词的说:数学老师不教普通话,数学老师只负责你们学好数学,变得更聪明。但从那之后,我在学生面前就再也不敢说“粉笔“两个字了,真的需要表达粉笔意思的时候,就高高的扬起手中的粉笔,让学生去齐读了。新闻媒体时不时的会说教师资格证五年考一次,就引得我提心吊胆,因为普通话是考取教师资格证的必备条件,保不齐就从此以后丢了铁饭碗,回老家种田去了。
我崇拜那些普通话讲的好的人,但我也不妄自菲薄,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批革命家的普通话也是带有浓浓的乡音的。这么一比,有伟人替我挡一挡,总不至于无地自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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