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个傍晚。
我闲登天台,便能看到无数的野草,脸贴着大地的胸膛,心,也跟着起伏。
草嫩之时,是风筝飘飞之际。
我踩在故乡松软的皮肤上,观风筝筋斗翻跃,听阳光耳语哼鸣。
一天的光阴,也就悄悄地在微笑的嘴角滑下,敲响着正在冬眠的,更多小草的门窗。
于是,又有小脑袋钻土而出,来不及擦起眼角的睡意。
草绿了,鱼也开始从小湖中跃起,一脸羡慕地跃起,只为了偷窥岸边的小草,那健壮的身姿。
我卷起裤脚,带风而来。捡起扁平的瓦片,一个斜抛,便有一只蜻蜓临水而飞,轻点湖面三层涟漪。
夏日的阳光闻声而来,拥着小草的双肩,围在小湖的四周,一阵喝彩。
但草也很快就黄了,像那年,那个傍晚,像许多的低垂的头,目中无神。
像在等待,一阵下定决心的风,凶猛而来,奏响草的生命中,最后的一声脆响。
有时,等到的,却又是一把恰到好处的火——迎着光明而来,而消失于光明。
人过一世,草活一秋,或许如此。
忽然发现自己很幸运。那年,那个傍晚,闲登天台,看到了无数的故事,熟睡在大地之上。
忽然,发现自己很悲哀。如今,有的故事,能听,能画,能想,唯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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