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烧红了西边的天空,清脆的铃声丝毫不显疲惫,叮铃铃洒满回家的路。
“喂!刘!唱首歌吧!”跟他同乡的女同学提议他唱歌。他一点也没含糊,拉开嗓子唱了一首《壮志不言愁》,唱的真的很好,他的嗓音略有点沙,这首歌被他演绎的更有悲壮的味道。大家大声赞扬他,说,唉!乖!刘!你是歌星的料啊!你会唱《故乡的云》吗?我问他。他回头看着我笑。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她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深情的歌声在空气中飘荡,一时间大家都不做声了,沉醉在了他的歌声中。他真的有做歌手的潜质。
那次以后我们更加熟识了。他不叫我的名字,总是叫我大眼睛。每次假期回来,他总是带给我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何首乌、三个长的连在一起的西红柿、细孔密布的吸水石,都是我没见过的。有一次居然带来两颗蛇蛋,他把蛇蛋放我手里很镇静的问我,知道这是什么蛋吗?我端详半天摇头。他轻轻吐出一个字,蛇!什么?我没听清。他加重语气说,是蛇蛋!妈呀!我厉声尖叫着,甩开手。我被吓得不轻,女孩子么都怕蛇。为赎罪我以后的值日被他包了。有次晚自习的时候,我转头看到他看着我哧哧的笑。我问他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摇头,嬉笑着对我说,哎!你知道我们那脸上有酒窝的姑娘非常吃香,彩礼会被普通姑娘多一倍呢!你这么深的酒窝,将来彩礼一定不会少!我又羞又恼!抓起他的书就往门外扔去。
渐渐地我发现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子眼里对我多了一份敌意,渐渐地同学们看我们的眼神有了一丝暧昧。我非常敏感,于是借故与另一个同学调换了位置。在一个礼拜五的下午,他托他的同乡女孩捎给我一封信。打开,赫然是一首情诗!徐志摩的《我是一片云》。我臊的满脸通红,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给他回了一封信,措辞激烈,是声声的质问,大意是男女间难道没有真正的友谊这种话!那个女孩子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你都没有心的!他对你那么好!她走时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星期一,他的位置是空的。老师宣布他退学了,然后我又收到了他的回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二十多年的岁月过去了,一切还是那么的清晰,恍若昨日。是因为我,还是别的,他退学的原因对我来说是个谜。这么多年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没有他的任何讯息。他也许发达了吧,他也许很成功,这是我自私的想法,为的是减少一分歉疚或是别的。可是我真的希望他过的很好,我没有告诉他,他其实很优秀,他其实很讨人喜欢。
西山的晚霞就要褪净,轻轻的薄雾笼在田野上空,谁家的少年郎啊,走在蜿蜒的垄上。依稀的歌声在他身后飘荡。回来吧----回来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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