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一篇《章文,停止你的侵害!》的匿名文章在网络上热传。作者指于今年5月15日被章文强奸,还遭其恐吓:“如果因为你而导致我儿子不能出国读书,我会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

随后,《新周刊》杂志副主编蒋方舟、微信公众号骚客文艺和搜历史创始人易小荷也在朋友圈发声称也被章文性骚扰过。


当日,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章文终于站出来发出声明,而他的声明里的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在颠倒是非真相,企图混淆大众的视听,反而让我们更加彻底地认清衣冠禽兽的真实面目。

敲黑板,划重点:这些女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婚前性行为、拍性感的写真照、离过婚、爱喝酒……
这些就代表着私生活不检点,谁想上就上?就算人家不同意硬上也没关系?
你和他谈性侵,他和你说对方的感情经历和生活方式。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章文式文化流氓钻着法律的空隙,他厚颜无耻又生动地向我们诠释什么是荡妇羞耻论:我性侵也是因为你的引诱,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行为又放荡,我不性侵你性侵谁?
荡妇羞辱论带来的不仅仅是受害人寻求救济的阻碍,是受害人选择沉默的最重要的理由之一,同时也是造成受害人精神创伤最大的根源。
受害者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只是精神创伤的原因之一,荡妇羞辱论带来的舆论压力以及受害者对于自身的怀疑和不断否定中的自我折磨才是精神创伤的根源。

在丑恶的男权社会里,章文性侵事件只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更多的丑恶潜藏在被男权们打压潜藏在深海里,她们因为害怕社会舆论,害怕被打击报复,害怕他人异样的眼光等等因素不敢报警,也不敢向亲人和朋友倾诉。
最可怕的是,男权们似乎集体默认这一点,男人一旦掌握了某种社会资源和权力,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权力去胁迫女性屈从他们,从而达到性侵的目的(请大家自动脑补潜规则重灾区的女演员们)。
我想大声呼喊:姑娘们,面对性侵,请勇敢说不,因为你根本没有错,错的是性侵你们的衣冠禽兽们……
你离性骚扰有多近?大多数人心里对此没有概念。
《中国在校和毕业生遭遇性骚扰状况调查》显示,参与调查的6531名受访者中,近七成遭受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

性骚扰就潜伏在你我身边,他们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随时伺机向女性伸出肮脏的咸猪手。
16岁那年,我遭遇到人生第一次性骚扰。
那天只不过是我人生中极为平常的一天,我利用暑假时间在老家县城一家知名的酒店做暑假工(服务员),暑假期间办升学宴的人很多。酒店人满为患,每位客人都可以对服务员呼来喝去,我因此忙得晕头转向。
突然,一位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男人,他带着一种让那时的我费解的笑容向我走来,我原以为他是寻求服务的普通食客。于是,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开口说话。没想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胸部,然后发出淫荡的笑声走开了。
当时,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像是被雷电击中般一片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无休无止。这一幕恰好被另一位关系好的姐姐看到了,她把我拉到一间空包厢,不断地柔声安慰我,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从那以后,每次看到陌生男人的眼光停留在我身上,我都会不自觉地害怕,如芒刺背。十年之后,当我回想起第一次被性骚扰的情景,依然让我忍不住黯然泪下。它像一个埋在内心最深处的阴影一样,一触即发。

成年后,类似的性骚扰事件在我身上发生过很多次,比如晚上下班路上被陌生男子吹流氓口哨,被追要电话号码,我害怕得一路狂奔,鞋子差点跑掉;在并不拥挤的公交车上被陌生男人故意贴身跟随;在路上被色狼紧盯着胸部看,同时发出淫荡地笑“美女,你的胸好大哦”……
经历的每一次性骚扰都如同经历一场炼狱般的折磨,让我害怕得浑身战栗,让孤身一人的我不敢贸然去反抗他们,激怒他们,只能在实质伤害没有发生之前飞快地逃离是非之地。他们让我明白了这个男权社会对女性有多险恶,我们不得不像一个身披盔甲的女战士一样,随时竖起坚硬的芒刺来保护自己。
在没有经历过性骚扰的人眼里,这些只是“骚扰”,而不是“性骚扰”。甚至某些直男癌会觉得,这是对你女性魅力的认可。
那些殖男癌认为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穿短裙就是赤裸裸的性暗示。他们就像鲁迅笔下的那号人: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不过是在地铁上摸了一把屁股,谁让你穿得那么性感;不过是上司对下属的“关怀”,没必要上纲上线;不过是同事之间说几句黄色笑话,你不爱听就别听,真是矫情……
他们一致认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伤害就不是性骚扰。
2017年台湾美女作家林奕含以真实事件改编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出版,同年4月27日住处上吊自杀身亡,世人皆哗然。
这是一本关于扭曲不伦的师生关系,虚伪的知识分子,与遭受性侵后挤在爱恨边缘的平凡少女。它清冷萧索的笔触和以摧毁自我为代价的袒露,令这本书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当巧言令色被强制的关系和真实的身体体验所取代,她本身就是矛盾和分裂的结合体,无法挣脱绝望,她恨,她怕,她恶心,她迷惑,于是她这样形容自己:
“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当她需要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没有获得一点善意,她太过聪明,太过敏感,别人眼神中最隐秘的轻视与暗讽被她轻而易举地窥探到。
林奕含书中写过,她曾试着向妈妈求助,可惜被妈妈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让她连向世界求助的最后一条通道也被迫关闭。
思琪用面包涂奶油式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家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妈妈诡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性教育不就是这样吗。”
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还没开学。
最后林奕含在极度痛苦和抑郁中永远离开这个让她绝望又恶心的世界。
我可以猜想到林奕含的父母看到女儿自杀的消息是何等的悲痛欲绝,然而为人父母的他们是有多糊涂,多不负责任,难道他们从来不关心青春期的女儿身体和精神上的任何变化吗?
其实,那些被性侵的女孩子们所受到的人格的侮辱和精神的创伤,比肉体折磨要严重得多。
也许章文和李国华式的衣冠禽兽们永远不会反省自己,他们肆意侮辱女性们,很可能是毁掉一个女孩的一生。
网友评论
我当时的心理也是与很多女孩想的一样,赶紧逃离,不想被泼一身脏水。
今天看到这编文章也深有感触,这些男人就是利用了女性不想被骂“荡妇、婊子”而选择息事宁人。于是他们愈演愈烈,肆无忌惮的伤害女性。这是衣冠禽兽的惯用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