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

By邪帝是我的

65.

等到除夕的时候，年夜饭的餐桌上又比以往多了一个人——陈文锦。

去年十二月中旬吴三省和陈文锦办完婚礼之后，来了场蜜月旅行，没和家里人一起过除夕。

吴邪问他三叔到底去哪儿玩了，吴三省就告诉他是暖和的地方，倒也没提太多。

今年除夕，小两口在吴家过，等明年就去陈家过，商量好了一年一年轮流着来。

吴三省娶了老婆之后，吴二白的终身大事就更迫在眉睫了。

就连吴邪心里都要开始为他二叔操心这事儿。

但吴二白本人倒是坦诚得很，一点儿也不急，谁来说都不管用。

“二叔是不是不打算结婚了？”吴邪问张起灵。

张起灵摇摇头，这种事他说不准也不太好说。

“二叔说了，今年我的压岁钱会多一点点。”吴邪又跳到另一个话题去了。

“为什么？”张起灵笑笑。

“因为他说三叔还要把三婶的那份一起给我。”吴邪兴高采烈。

吴二白确实是这么说的，他倒不是在意红包多少的问题，只是单纯想膈应一下吴三省罢了。

吴三省咬牙切齿，抓着吴邪就是一通揉。

“三婶救我！”吴邪大喊大叫，把隔壁的张起灵都给喊了过来。

陈文锦马上过来扯开吴三省，揪着耳朵教育了一番，又给吴邪开了一盒糖，让张起灵带着人出去玩了。

吴邪心满意足地抱着那盒糖，屁颠屁颠就跟在张起灵后头走了。

但是张起灵把糖没收了。

吴邪呆呆地看向他哥，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张起灵被他的小模样逗笑了，只好剥开糖纸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然后牵起手道：“我带你去买好玩的。”

吴邪瞬间原地复活道：“烟花！鞭炮！”

卖烟花爆竹的那条街和以往的每一年都一样，望过去还是那熟悉的一片火红。

吴邪对这里也已经很熟悉了，扯着他哥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张起灵拉着他，让他跑慢点，把人拉到跟前，微微弯腰，搓了搓手覆上吴邪的小脸，问：“冷不冷。”

吴邪吸吸鼻子，很诚实地道：“冷。”

张起灵被他这一个字惹得嘴角一翘，“冷还跑那么快。”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吴邪的脸。

张起灵的嘴是温热温热的，吴邪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来回蹭蹭。

这一蹭，不小心让张起灵和吴邪的嘴互相蹭到了一起。

张起灵眼神一闪，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吴邪可能是真的冷了，就连嘴唇都是冷冰冰的，和张起灵正好相反。

张起灵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要摁着人继续亲下去的念头，直起身把吴邪的帽子拉得更低了些，然后强装淡定道：“怎么这么冷。”

吴邪还浑然不觉，对他哥亲昵的举动丝毫没有防范之心，只是扒着张起灵的衣服往他身边又缩了缩，把注意力又放到了烟花上去。

张起灵领着人速战速决，急着让吴邪回家吹暖空调去。

“哥哥。”吴邪一手拉着张起灵的手，一手抓着一盒摔炮。

“嗯？”张起灵提着满满一袋烟花爆竹。

“你会放这个大烟花吗？”吴邪问道。

“会。”张起灵答。

“我就不敢放。”吴邪又道，“我怕它炸我。”

这种时候，如果是吴三省听见这话，一定会说：“还怕这个真是个胆小鬼。”

如果是吴二白，就会说：“男子汉不应该怕这个。”

如果是吴一穷，可能就直接抓着儿子一起放完烟花再看着他哇哇大叫的样子嘲笑一番。

但是换做是张起灵，那只有一句话：“没事，有我在。”

吴邪再一次内心里感慨：还是哥哥最好。

年夜饭照例还是摆满了一大桌子，吴邪挤在陈文锦旁边，得到了三婶非常温柔的悉心照顾。

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吴三省恨不得和他大侄子打一架。

吴二白瞪了吴三省一眼，警告他老实点。

陈文锦也略带嗔怪地看看他。

所以吴三省在一大家子里地位显然是最低的，且不会随着家庭成员的增加而上升。

吴邪坐不住，吃得差不多饱了就跑去要找张起灵。

张起灵抱着他一起看春晚。

“我偷偷看了，三叔给我的红包里真的比以前多了。”吴邪和张起灵咬耳朵。

“嗯，可以买更多零食了。”张起灵伸手挠挠吴邪的下巴。

“我们去放烟花吧！”吴邪又嚷道。

张起灵沉吟了一下。

吴邪两手握着他哥的胳膊晃来晃去地撒娇：“去嘛去嘛！”

“嗯，那就去吧。”张起灵站起身迅速地偷亲了一下吴邪的头顶。

“耶！”吴邪撒着欢就要往外跑。

张起灵忙追着他，在后头提醒道：“先把外套穿上。”

“我不要放鞭炮，我要放烟花。”吴邪一本正经地和他哥商量道。

张起灵家长采取无限度溺养态度，点点头：“好。”

张起灵把烟花在地上放好，掏出问张爸爸要来的打火机。

“等等等等！”吴邪在他身后叫道。

张起灵笑着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小心点！”吴邪紧张得很。

“放心吧。”张起灵还不等吴邪反应就动作很快地点燃了引线，然后撤回吴邪身边。

吴邪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声响给吓了一跳，哇哇叫着跳进张起灵怀里。

张起灵撑开大衣把人裹在里面，和他一起抬头看天空。

吴邪等着这轮烟花放完，自己也有点跃跃欲试地想试一次。

张起灵怕他没弄好结果真的炸到自己，于是手把手带着他一起。

用打火机点燃引线之后，张起灵把吴邪整个横抱起来端走。

吴邪觉得好玩，扒着他肩膀哈哈大笑。

他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小了，张起灵却依然抱得不费力，还稳稳当当的，看着就知道经验十足。

两个人一边笑一边闹，连放上天的烟花都忘记看了。

等放完第一轮，张起灵和吴邪上楼进行中场休息，等着过了零点再去看大人们放爆竹。

客厅里一股烟酒的味道，几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女人们则聊着一些她们互相的小秘密。

吴邪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他和他哥的容身之地，于是开心地跳上张家的沙发，和他哥继续看春晚。

看春晚容易犯困，吴邪觉得里面的歌啊舞的实在是太让人眼花缭乱了，无数种鲜艳的颜色堆在一起，让吴邪的审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吴邪抬手揉揉眼睛，张起灵把他的手拿下来。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不让她们穿这个衣服跳舞。”吴邪发表自己的春晚感想。

张起灵被他这话逗乐了，问道：“那穿什么样的衣服。”

吴邪沉思了一会儿，道：“不知道，但肯定没这么花。”

张起灵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小邪，你以后想当画家吗？”

吴邪转头看向他哥，道：“干嘛问这个？”

“好奇。”张起灵笑笑。

“你猜！”吴邪一说这俩字儿就兴奋。

“我猜——”张起灵故意拖长声音，“你不想。”

吴邪再次惊讶，道：“你怎么又猜中了？”

张起灵心情很好地揉揉他的头发，少见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道：“没人比我更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