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线十分强烈,那束穿透车窗打在他手背上的光就像无数的小针在扎他的皮肤表层,可他一动也没动 ,此刻他正出神的望着车窗外,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已将近一个小时,旁边的司机从一开始按兵不动到变得焦躁不安,有人一直不停的按着喇叭,更有好多司机下车观望,红绿灯下面站着好几个交警,看上去是在交谈着什么,对他们对面焦躁的车群他们似乎视而不见。
他依旧保持着发呆的姿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是绿化带里一片盛放的木桃,湛蓝色的天幕上正漂着些云朵,慢腾腾的移动,这片粉色倒显得一点也不突兀,柔弱中散发出干净的气息。
跳一支舞太久脚尖会流血,爱一个人太深缘份必散尽。他眨了几下眼睛,一股“酸”,“涩”,的感受叫他痛苦不堪,他忽得想起在阳台上干枯的那盆栀子花,枝叶都枯黄了,表面上的土都干的裂开了缝。他一想到这就为那植物感到难受,它肯定在死去前也曾苦苦挣扎与期盼,期盼着还能有水滴落,也期盼那浇水的美丽的女主人的脸。
此刻他才突然有了知觉般的把手移动了一下,右手碰触到手机,他一阵沉默,点开也没有可看的,只是,关于“她”,她的状况又是如何他也无从得知了。
再看那移动的很慢的云早已散尽,只留下满目带点凉意的蓝。“蓝有其特殊的加持力,敷到哪里哪里便一片清凉”,他忘记是出自哪本书了,只是蓝色的清凉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缓慢渗透的冷气会慢慢将心的温度侵蚀、冰冻。
他撕开一粒蓝莓味的糖放到了嘴里,尴尬的味道就如“她”在超市的购货架旁满脸兴奋的把一瓶瓶蓝莓酱扔进购物车里,他不解,“蓝莓酱哪里好吃了?”,他问到。 听闻此言她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脸颊圆鼓鼓的被她的粉色衣服衬的越发白里透红。他却突然的像是由来已久的习惯般的他突然做出让步,“啊~,好吃,蘸面包很好吃”。他柔没底气的说,她又没好气的笑了,他却感到蓝莓的酸与甜在口腔里肆意蔓延开来,正如此刻。
道路终于被放行,他一路上都行驶的很慢,今天他推掉了所有的饭局,一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他不想回家,推开门只有陌生的气息,连日夜就寝的房屋都似乎在推开他,就像一双女人的手柔弱无骨却将拒绝的气息准确地传递到他每一个毛孔。
粉色的木桃花又出现在视野里,春天是它们的。任谁也拦不住它们在大街小巷肆意,走遍城市的边边角角,到哪里都是一片粉。
一阵微风从他的眼角拂过,他猛得怀疑自己是在哪个下着雨的黄昏,与她一起在卧室里纠缠,她轻轻把她的手放在他的眼睛上,他忽然像得到暗示般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柔软的胸部让他一阵恍惚。她吓得睁着大眼睛,他却迷失在了她的眼睛里疯狂的将她淹没。他爱上她的气息就如那次水乳交融在一起那样难分难舍。
只是他又在怀疑又是在哪个白昼更替的梦里,路灯都隐灭,露水打湿了她的发,她的双肩,他心疼的伸开双臂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将两只手温柔的放在他的胸前拒绝。一双眼睛里满是夜的冷与露水的潮湿。
她走后他再也未出没于声色场所,那妆容娇媚的尤物,再也使他没有感受到心动,“她的气息,甜腻温凉的气息”在某个下过雨的早晨熄灭了他的激情,叫他深深闭上了心门。
他只感受到眼角又滴下雨滴,他望了一眼天空,依然是无穷无尽的蓝。
手机来了一条消息,他终于鼓起勇气点开,“嗨,明天记得来参加婚礼,发送者显示的是他能倒背的记忆。
天空明明变成了苍白色,他将油门踩到了底,忘记了爱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现在...美丽的车窗玻璃碎裂在高架桥,像他的心碎裂在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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