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在海口租了一个房间,带有一个微型的厨房和卫生间。家具是一张随时可能散架的桌子和一张简易小床。
房间在五楼,也是顶楼。一日偶然发现一只小鼠,从我眼前迅速跑过,怕鼠的我嗖得把脚缩到床上,开始犯起愁来。
按理说自己来自农村,老鼠也是见怪不怪,但我却生来怕鼠。这是我老爸永远都不能理解的。老家种田,有粮囤积,所以会有老鼠沿着墙壁,房梁快速跑过。这也练就了老爸捉鼠的高超技艺。他可以戴上纱布手套,徒手抓鼠,关键还能抓着。被老爸改良过的捕鼠笼,里面加装了一块掌心大小的木块,连往上扔一颗花生米,都会啪地一声,弹跳关闭。
但到我这里就不灵了,我遇老鼠,就是相互惊吓,且我的受惊程度丝毫不亚于老鼠。
在海南的时候,一次和好兄弟兵哥,晚上去校园的南门买东西,路上我一脚踩到了老鼠的尾巴,老鼠叽叽惨叫了两声,与此同时我也蹿得老高,还大喊大叫,把边上的兵哥给吓到了。他说:“你这一惊一乍,老鼠都被你吓死了。”
可能大家奇怪,老鼠在我们这里都是短跑健将,怎能被你踩上尾巴?这要跟海口的地理位置有关,三面环海,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海风习习,甚是养人,连老鼠都是长得跟小兔子似的,又大又肥。
一想到自己每天要和一只小鼠共处一室,就非常难过。一闭眼,就会脑补,那只小鼠又爬过我的炊具,餐具,甚至我的床边。所以每次睡觉前我都把蚊帐下面的一圈严严实实地塞在竹席下。
可能小鼠也觉察到我对它的害怕,慢慢的胆子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晚间活动居多,后来干脆下午我看书备考的时候,它就敢明目张胆地在房间地面上来回短跑冲刺。一开始我会把脚缩到床上,几次以后,我一想不对呀,无论从力量,还是身形,我都占压倒性优势。为啥要害怕呢?于是开始自己给自己壮胆,死命跺脚,或把塑料扫帚在地上敲打,发出很大的声响。老鼠见我发怒,也开始有所收敛。
我不想坐以待毙,于是我和小鼠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开始在网上买捕鼠笼,捕鼠贴,甚至在小鼠最爱的短跑路线上铺满宽的透明胶带,粘的那面朝上。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甚至很是讽刺。因为我看着小鼠在我铺的胶带上如履平地;笼子里的食物,经常更换,但它也不为所动;捕鼠贴倒是粘了几只昆虫,但连一根鼠毛都没粘到。
没有办法,也只能共处一室。
每天出门前,我都会把两扇窗户打开,祈祷小鼠能够从窗离开,再不回来。但窗开了一个多月,小鼠还在,只是变大,变胖了许多。
一天夜里,大概十点多的样子,合上书本,准备关灯,就在此时小鼠又开始它的短跑冲刺,在我看来有点秀肌肉,挑衅的味道。
此时的我已经由之前对小鼠的害怕,变成了满腔的愤怒。白天准备考试,看书做题已经够苦,它还给我添堵。
充满愤怒的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小鼠被我吓得跑到了厨房,我随手关闭了厨房和卫生间的门,把窗户也关上,于是在两平米大小的厨房开始了我和小鼠的决战。
小鼠躲到了灶台的缝隙,只露出尾巴,我就拿扫帚柄打它的尾巴,小鼠就立刻跳出来,在密闭的地面来回乱跑,我就在地面上乱跳,害怕小鼠撞到我的脚,手里拿着扫帚,胡乱地拍打起来。老鼠终将还是更加敏捷,我总是慢上一拍。
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看到此前烧热的开水,灵机一动,拿起烧水壶,打开上盖,向小鼠泼去,可能是太过慌张,水一泼完,连烧水的壶我也扔到了地上。
小鼠再快,也快不过,向他泼去的热水,在几秒之内就结束了战斗。
此时的我穿着小短裤,热血喷涌,心跳加快,汗如雨下,对着一动不动的小鼠顿生怜悯,双手合十,立于胸前,顿感一丝忏悔与罪孽。
默哀之后,清理现场,重新洗个热水澡,就在淋浴的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独立了许多,也战胜了由来已久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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