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为你失眠

文/林囍

愿你拥抱的人依旧泪流不止，热泪盈眶

去吧，去流浪

就算全世界为你失眠

你也要

在极地之光许愿

在童话世界安眠

因为那里，是芬兰……

01

夜慢慢来的很快，凌晨的钟响起，而你还未入睡，住在很高很高的楼房，望下去，会有整个城市。霓虹不再如之前闪烁，只留孤灯几盏，伴你望，伴你忘……

这样的夜晚慢慢变得熟悉，你失恋的时候在，你升职的时候在，你捡到一张彩票的时候也在。

仿佛就像是全世界为你失眠，你不沉睡，他不安然。

“在见到你关键的第一秒，

爱的情愫开始发酵，

小心翼翼写给你的纸条，

幸福划上星星记号……”

“嗨，林囍，给你三百块，以后我就交给你了。”

你一路风尘跑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就这么一句呼喊。

“啊？”

“啊什么啊？没听到吗？再给我装！”

“快答应啊。”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便已做出决定，仿佛被强迫的折耳猫，被粗鲁的抱在怀里。

“哦，好。”

你说你叫李梓，小时候妈妈说你超级爱吃栗子，于是就这么叫了。可你为了抱怨心中的不满，就特别喜欢在别人脑门上敲栗子，尤其是我。

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的额头到现在都不好看。

都怪你，栗子。

可是，当我去上海看你的时候，你却再也不再是欢快的栗子，沉闷的让人发慌。

最喜欢做饭的你，也丢了脏的碗在水池里，像是淤泥里的鲇鱼，黏糊的让人难受。

你躺在碎片的垃圾堆里，“栗子，栗子……”

也不再回答我。

我从模糊的印象里，仿佛再也找不到你。

抱你在床上躺好，用热毛巾替你擦脸。

“你看，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02

很小的时候认识，很小的时候离开。

你比我大好多岁，老是以家长自居，上山下河，摸鱼溜虾，无所不能。

你走的时候，上了绿皮火车，我在妈妈怀里，哭的特别伤心。

“栗子姐姐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你消失在站台里，小小的我，慌乱了年纪。

“不会的，栗子姐姐肯定会回来的。”

我相信了，不再哭，认为妈妈的话就是真的。

就像沉睡在宗吾脑海里的人鱼公主，你感觉的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会在你的梦里动，然后说给你听，甜美的话。

夜，总是令人沉静，当它的幕窗落下，天就暗了下来，有星星在眨，有灯光在闪，有你在跳跃。

我慢慢长大，知道你去了哪里，知道怎么去找你，在这已经成熟点的年纪，我想，我知道怎样见到你。

可是你变了，你变得不再招惹，不再敲我栗子，枯槁的坐在那里。

不再说话，不再言语。

不再，用十八般武艺逗我笑你。

“栗子，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煮了你爱喝的甜粥。”

你不回答我，也不看我。

我想，可能是，你还未曾忘记，你还未曾离开。

我只好替你盖好被子，轻声，“睡吧，栗子，一切明天起来就都好了。”

原来，这么久了，最熟悉的栗子姐姐都已叫不出口。

我关好房门出去，等待天亮，等待明天。

“明天，我叫你栗子姐姐，好吗？”

03

我没有陪你喝江小白，我只记得你的爱。

听说，出去的许多年，你告诉家里，你过的很好，工资很高，房子很大，可却唯独，不再提起，你是否开心，你是否深爱。

就像是活在笼子里的鹦鹉，只变得说常人说的话，而不再记得自己。

后来才知道，你在深夜里买醉，和服务生拼酒，和上司吵架，和他她相爱。

你活得越来越酷，却不再拥有朋友。

“林囍，林囍……你，你……”

“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找我，今天，我又失恋了，可竟然他妈还不是你。”

你喝的宿醉，深夜打来电话，我听你言语，第二天上早课。

一起疯的时候，你总是感慨，为什么你会比我大七岁，整整七岁。

然后跑到我家，“阿姨，你咋弄得，就什么这么晚才把他生下来，要不然，要不然……”

“哐。”

倒在门口，然后睡得和死猪一样。

“快，搭把手，抬到你姐姐房间去，栗子今天又不知道去哪喝了这么多。”

妈妈已经见怪不怪，操作起来可顺手了。

第二天起来，总会看到你落荒而逃的身影。

原来，年上与年下是那么大的一条鸿沟。

“林囍，昨天，昨天，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一进门就倒了。”

“真的？可是我怎么感觉阿姨又怪怪的。”

“真的，你看错了吧。”

我会故意骗你，骗你什么都没有，然后一起去买糖炒栗子。

04

可是，我觉得，我知道，你也知道。

时间，是那么不可能。

晚上，我仍然一个人走，你也一个人走，拍下过路的梧桐，捡起凋零的落叶，立起大衣的领子，缩起手，向静安寺做祷告。

第二天，你会一切都好。

冷了系条围巾，热了脱去外套。

你说，他只不过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定会回来，回来陪你去芬兰，看看极光世界，读读地底童话。

年度的指针差的太远，一个快了那么多，一个慢了那么多，像是逆转的旅人，绕过各自的轨道，却终归无法再相见。

还说，“嘿，很多年后再见，我要把女儿嫁给你。”

于是，便再难相见。

你在这个城市狂欢，我在那个城市流浪，距离很远很远，时间更无法岂及，互相成为另一个世界里的怪人，你不再安慰我考试，我不再安慰你职难。

原来，一切都已经在原点离开，俯背而别。

就算是哪个奇点，我走在你的身旁，也只不过是一场万亿之一的擦肩而过，我不再相识，你不再相知。

最好看最好喝的一瓶苏打水，叫百莲好合。

却不再有碰杯的雨荷。

我还处在，能有勇气，去说世界怎样怎样的勇气，你已淗于，去写各自悲欢离合的谧语。

你不再敲我栗子，也不再给我剥栗子。

不再上山下河，摸鱼溜虾。

我不知道你几点睡，你不知道我几点起。

就算，全世界为你失眠，我也再难知道，看不到你落荒而逃的样子。

李梓，你知道吗？那时你跑得可快了。

05

快的，我追不到了。

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鹿夬，你老是不认识第二个字，假想的叫着鹿快鹿央之类的。

他是你来到上海，最不后悔认识的人。

快乐过，忧伤过。

你学会了他爱吃的所有饭菜，酸汤肥牛与鱼片，可再也听不到你叫着鹿快鹿央的调戏，你说，年龄大了，别的朋友不是嫁做人妇，就是身为人母。

你也幻想过，你也迷茫过，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过站忘票的时候，会有好心的乘务替你买票；打车忘钱的时候，会有和蔼的大叔替你垫付。

你于这个城市哭泣，你于这个城市温暖。

有一天，三餐四季，太阳与雪，你爱上了这里，你留下了印记。

你依旧会去找江小白买醉，你依旧会语不惊人死不休，然后冠以自己失忆的借口，抑郁的眼泪。

夜夜夜夜，你懂得欢喜，你懂得孤独。

你成为了那么酷的人，你爱上了这么大的城。

不后悔，不遗憾。

“李梓，替我带张童话的明信片回来，很贵，但你会舍得。”

“好。”

天亮了，我离开。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记得打开冰箱，那里会有你，最爱吃的饭菜，微波炉会帮你的，小心烫到手。

去吧，去流浪。

别再牵挂所有，你要，喜欢一切。

糖炒栗子，

会飞向极地的邮寄，

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