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宝玉说出一些死呀活呀的话时,袭人很舍不得,更很在乎的。此时袭人急的忙握他的嘴,说:“好好的,正为劝你这些,更说的狠了。”袭人前面所说的要离开的话,其实唯一的目的,就是看看宝玉是不是在乎她?
宝玉忙说道:“再不说这话了。”
袭人道:“这是头一件要改的。”这语气好像是姐姐关照弟弟的口吻。
宝玉道:“改了,再要说,你就拧嘴。还有什么?”
袭人道:“第二件,你真喜读书也罢,假喜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
只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在人前也好说嘴。他心里想着,我家代代读书,只从有了你,不承望你不喜读书,已经他心里又气又愧。
而且背前背后,乱说那些混话,凡读书上进的人,你就起个名字,叫作‘禄蠹’。又说只除‘明明德’外无书,都是前人自己不能解圣人之书,便另出己意,混编纂出来的。这些话怎么怨得老爷不气,不时时打你?叫别人怎么想你?”
宝玉笑道:“再不说了。那原是那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信口胡说,如今再不敢说了。还有什么?”

其实特有想法的人都会表现得与众不同,袭人嘴里说出的宝玉不遵循古制、旧制的行为,恰恰显示宝玉的特别,有独特创造力,并且说明宝玉不是死读书,而是特别会读书,有见解!
袭人道:“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袭人对宝玉了如指掌,以爱的名义,对宝玉的弱点、缺点,偏好,作道德绑架!怎么可以吃女人的胭脂呢?这行为也确实有点怪异。
宝玉道:“都改都改,再有什么快说!”
袭人笑道:“再也没有了,只是百事检点些,不任意任情的就是了。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抬不出我去了。”
其实袭人心里早就认定宝玉了,只是找到一些“高尚”的理由,让自己留下变得更加合理罢了。
宝玉笑道:“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你坐。”
袭人冷笑道:“这我可不稀罕的。有那个福气,没有那个道理,纵坐了,也没甚趣。”
袭人的这番话,坐实了她对宝玉的依恋和深情,其他的所谓要赎走的话,纯粹只是烟雾弹而已。是来搪塞她想留下的真实意图的。
二人正说着,只见秋纹走进来说:“快着睡觉罢,三更了,该睡了。方才老太太打发嬷嬷来问,我答应睡了。”宝玉命取表来看时,果然针已指到亥正,方重新盥漱,宽衣安歇,不在话下。
至次日清晨,袭人起来,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先时还扎挣的住,次后捱不住,只要睡着,因而和衣躺在炕上。
宝玉忙回了贾母,传医看视,说道:“不过偶感风寒,吃一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开方去后,令人取药来煎好,刚服下去,命她盖上被渥汗,宝玉自去黛玉房中来看视。
宝玉和袭人的故事还将继续,袭人生病了,这时他俩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曹公笔锋一转,没有一气呵成专写袭人与宝玉之事,而是转向写宝黛之情,这有趣的转向太特别了,接下来的篇幅,又会涉及宝黛,宝玉和宝钗之间的情感纠葛,明天我们再追《红楼梦》之情债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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