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4日下午3点59分,我失去了母亲」
母亲已遭受了太多的波折,这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开始了
自2017年母亲偶然间被查出宫颈癌后,母亲,便开始了她近三年的抗病生涯,简单而伟大。那年是我大学第一个暑假回家,只是这次回家后发现家里多了妗妗和小姨,我满是欢喜,她们说想看看刚入了大学学堂的我,但是在家隔一天便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母亲在卧室一直卧床呢?后各种旁敲侧击,我才逐渐清楚,“癌症”这个玩意儿光顾我家了。
可毕竟还是个孩子,竟还是不太清楚这病的严重性。后来在父亲与舅舅以及其他家人的齐心协力下,进行了保守治疗,即药物治疗,而非是动刀。后续恢复也是比较好的,但是我的心总是有点放心不下。
不断酝酿
2018年4月份,老爸的抗病(脑梗)之旅也意外开启了,好像是家里的支线故事一般,暂且先放在以后说吧。趁着2018年的暑假回家到家,迫不及待问了爸妈各自的情况:父亲康复不错,母亲康复也不错。于是想着今年趁着暑假有时间先学学车。说来可笑,自己平日记性是不怎么值得夸耀的,总是丢三落四,却清楚记得去驾校报名当前,天气不错,正值夏季,却算不上太热的天气,父亲仍是那一副“你们不用操心,我来解决”的样子联系驾校,母亲则更像是一位辅助型选手,在旁时刻注意着这位刚刚从病痛中恢复的丈夫。至于我,仍作为一个被给予极多关怀的孩子,在他们那看似明显苍老的身影后轻快地走着,连哼的曲子都是那么欢乐。但自己却并没有注意,父亲的右腿有点小问题了,而母亲,似乎也是在费劲地在旁跟着。
当天报名好之后,我便也开始了学车的日子。恰好就在这段时间,是父亲病情的康复期,母亲告诉我,父亲这次生病,导致性情大变,我是怎么都不信的,可自打我在家偶然一次被父亲呵斥,我才逐渐注意到。母亲那段时间,有些力不从心了,我后来才了解到,她去医院复查时,发现又被诊断淋巴结肿大,医生便以放化疗为主,这次部位在脖子左侧偏下一点点。那时候母亲常常一个人早早去医院放疗,而那时的我仍是无感的,因为母亲的作息时间线和我练车的时间线重合,加之我起床晚,常常是我起床了却早已经不见母亲的身影了。有几次我恰好在家,才发现母亲一个人独自去医院治疗的日子已久了,心中心疼,于是陪她去了几次医院。
「目前很后悔的事情之中,有一条便是当时没有次次陪同母亲去医院治疗」
可毕竟那是放疗,脖子本就是娇嫩的部位,更何况是女生呢!于是我逐渐发现母亲脖子处逐渐发黑,母亲说这是正常的,因为放疗总容易烤烂烤黑的。在我即将开学时,母亲又常常用右手抓脖子那处,说是有一些瘙痒感。我去问了医生,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在我临离家之前,在网上挑了一款针对性的软膏,稍稍涂抹即可防止这种瘙痒感。
自那之后,那次的病魔似乎又被打败了,母亲算是两次抗病达人了,我不禁感叹母亲的坚强,心里也是心疼,于是在寒假期间,家里的一日三餐逐渐被我包办,但是饺子馒头总是做的不如意,于是让老妈开始亲授,现在想想,那段时间似乎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像是母亲的“交接期”,似乎是让我尽快多学一些母亲的厨艺,免得以后出来吃的东西不对口(其实母亲的饭一直遭我嫌弃)。

又来了
2019年底考研结束后,匆匆回家了,我也是回到家之后才知道,在我到家前的一周父亲脑梗复发又一次进了ICU,母亲还是当机立断让医生给父亲注射了溶栓试剂,这才没出什么大的风险。我回家当天,父亲还在职院治疗,因此母亲为了迎接她儿子回家,就先匆匆赶回家了,那晚母亲捎了我很爱吃的凉皮和小笼包子,那晚因为航班很晚,到家已经是快凌晨2点的样子了。我嘱咐母亲快睡,母亲却一刻也不停为我拿筷子倒水,我能明显发觉到母亲稍稍有点笨重了。
没过几日父亲出院了,恢复得挺好,可是这次我明显注意到他不像往常那样思维敏捷了。母亲也在稍后的一段日子开始急剧咳嗽。那段时间碰上了疫情的萌发期,母亲解释自己只是支原体感染,前几日逐渐咳嗽的,最近吃点药没有大碍的,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到了2月份,母亲病症开始转为呼吸困难、乏力,我还是在2月8号当日陪同母亲去就进医院做了检查,初期先是排查了新冠肺炎,后却阴差阳错查出“肺占位”,我心里咯噔一下。
2月15日,终于还是打了120,在疫情那段极为特殊的时期,我还是把母亲送到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确诊为肺癌晚期。
晴天霹雳。
以往在学校做事果敢沉稳的自己,是怎么了呢?怎么也会一时举手无措呢?
在医院接受治疗33天,每一天陪同母亲的日子都让我害怕,这是我在透支母亲这可能剩余不多的时间了。尤为要命的是,起初医生告诉我母亲的生存期是1-2年,可在进一步观察后告知我只有9个月,而在最终专家各方确诊后,却告知我母亲随时可能会昏迷,因为后期,母亲心脏也出现些许衰竭了。
后征得母亲的同意,她想在临终前,回到故土而非住进ICU,再见见外公外婆以及舅舅和小姨等。那天是我陪同母亲住院以来哭得最冠冕堂皇的了,不,是这23年来的一次了。
「后悔的事情中,还有一件便是母亲住院期间,没有将全部的身心给予给母亲,没有做的更细致」
回家
于是家里人带着母亲回家了。在家的那几天,我们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奇怪的“喜悦”,是害怕母亲伤心吗?
走了
2020年3月24日下午3点59分,我失去了母亲。说来奇怪,在母亲去世的那一两个月,自己没有哭。自己仍会正常处理班级、党支部、毕业设计、找工作、考研的事情。可是就在今年7月份入职后的几个月后,也就是年底的近些时候,时不时梦到母亲,心里总是酸疼得不能自已。
是啊,原来我也会难受啊,这种感觉的后劲很大很冲,冲击着我曾经自认为很强大的心态。逐渐明白,原来母亲真的只有一个啊。
住院期间,母亲的情绪与心理状态曾一度跌入谷底,我当时哄着母亲,说是如果她积极治疗,等她出院,就为她写一本书。这件事我记着呢。
加油
母亲在的话,一定会说一句打气的话,那就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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