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将朋友圈当日记本了。这可能应该是比较忌讳的。首先,孔子云: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掰着手指计算了一下,这中间的差距,令我既幸且惧。所幸的是,这手指头还不够数,加上双脚的也还不够,这差距充分说明我尚且年轻,千金难买一岁少;所惧的是,这离七十古来稀还远着呢,根本做不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水准,这就意料着,我将朋友圈当日记本,定会写出一些左右皆可能不妥当的文字。这些文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其实,老了老了,这求得之心也就淡了。既无欲于名与利——有兄弟会说你的第三产业搞得热火朝天啊,明确告之:跨入半百正点年后,一切副产三产全部果断下架,洗手的金盆用过后都已经封存。——也无意于斗气打江山——一位圈中好友说“底线就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必须将它作为座右铭牢记于心。
会唱歌的时时纵情,会绘画的常常泼墨,我既然什么都不会,就只好使用最常用的文字抱团取暖。随心涂抹不作奢求,自娱怡情而已。
朋友圈被我日记化,也有三年级娃娃的“逼宫”。我忽悠他们写日记,他们问我:老师,你写不写日记啊?无论我怎么回答,都难以消除部分学生的疑虑。唯有采用日记公开化策略。于是,便有了朋友圈里“小舟碎笔”“教学相长”之类的“专栏”。
自从开设这些专栏,我的老胳膊老腿就开始积极地支撑起我的感官,去发现和收集素材。比如今天下午,做好一切医护常规动作之后,我又到医院周遭溜达。出门右转再右转,有一条与人民北路平行的小洋河,偏南河面上点缀着几处荷花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我信步走上了滨河健康步行道。河水难得的清澈无味,河面上微波如鳞,微风荡漾着恬人的凉意,便有利箭般的阳光也被岸边高大丰茂的绿叶繁枝所消化,真是一个纳凉休闲的好去处。我沿着砖石道缓步前行。一个两个行人或匆匆或悠闲地插身而过,或者从后面追上来,又赶往前面去了。
这时,我迎面出现一个神情奇特,截然与众不同的人物。当我尚未来得及调整眼睛焦距细看的时候,他已经携同夫人昂然地穿身而过。虽然未及细看,甚至连眼睛眉毛长啥样,长不长胡子,胡子怎么样,都没有看清,但是,他的两个典型特征给我极为深刻的印象。一是他的脸型五官布局极像马云——对,光脸没胡须,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马云,第一马云在西班牙玩自家游轮呢,新鲜劲儿估计还没过,肯定没闲心回顾咱这小小苏北水乡;第二此人比马云俊俏多了,也高大一些,且比马云更像养尊处优的公务官员。二是他的神情特别到似曾相识,却又从未真正看到过第二个类似表情。真心无法描绘,于是我就在心里进行“现场还原”,以至于落实到自己的脸上,然后,我才体会到,这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是这个表情。
这本是道家“龟息功”。眼观鼻,调息;鼻观口,调身;口观心,调心。据说,此法类似佛家静坐、瑜伽冥想,久而久之,感觉随心,手足虚无,只觉肚脐处一股真气游走,气息绵长,如龟息纳气。故名龟息功。后复不知始自何方高人,此等龟息功流行到官场、会场。任你长官颐指气使,我自岿然如山;任你演讲者唾沫横飞,我自安然不动。如果在长官面前接受训戒,或者在会场上聆听教诲,此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算是经典表情,但是,今天所遇,竟然将会场上的作派活现在生活当中,这需要多少时间的历练才能做到啊。202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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