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再年轻

文/马艳秋

在我的印象里，爸爸一直很年轻，脸上没有皱纹，重活抢着干，七十岁时，还抢着拎菜。爸从四十岁到七十岁，面容就没有过变化。尤其是爸的眼睛，总是炯炯有神。一头乌黑的头发，洁白整齐的牙齿，最爱吃又干又硬的煎饼了。那时，熟识的人见了爸，都说爸年轻。我也觉得爸总是停留在四十岁。

最近这小半年，我和爸视频，看见爸的右眼那么小，好像睁不开，左眼也不如从前明亮，虽然没有白头发，但更稀疏了，前额一点头发都没有，怪不得冬天时，妈说爸出去遛弯时，自己要戴帽子。爸有一口好牙，妈说是老天赏赐给爸的最好礼物，七十岁还能啃甘蔗。但是前些天有一颗大石牙破损了，姐姐领去修牙，竟把牙修发炎了，高烧好几天，再加上糖尿病、曾经的腔梗，差点瘫痪在床。卧床一个星期，好了以后，走几十米就得歇歇，妈买菜，爸想拎，也拎不起来；妈种小园，爸也不能浇水了；和我视频，说话也不如从前利索了，额头锃亮……唉，爸真的老了。我不敢相信爸会老，我不愿意他老，即使老年痴呆，我也愿意看见爸能吃、能喝、能抢着拎菜的样子！

爸是那么疼我们。在农村时，冬天从来都是爸起早点燃炉火，把屋子烧暖了，我们才起床；夏天的晚上，爸拿着扇子，不是给我扇风，就是给弟弟扇风；家里的脏活重活都是爸干，就连洗被，都是爸洗第一遍，妈洗第二遍；爸出门进货，从来不舍得卖一个面包吃，即使饿着肚子回来，也要给爷爷奶奶买一挂香蕉，或者是给我们买回一些城里的新鲜玩意……

爸，别急，我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您像从前一样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