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追溯
深夜夜不能寐,藉着眼前的事,忽然想起一件久远往事。
从现在说起,也该有10多年了。当时还是属于比较青涩的时候。因为厌倦了在外边漂泊,所以那时的自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在老家定居的打算。
一个偶然的机缘,我被所在的学校推荐给之前的同校师哥在他那里实习。也许是我人比较朴实的原因,当时就获得了师哥和他几个合伙人的赏识。为此几个合伙人还专门开车带着礼品到我家里,给我父母吃定心丸许诺定会好好待我之类。后来,果然一回到机构,他们就拿出合同要和我签就业合同。
虽说当时的年纪比较小,但只是为了就业签合同,就要搞这么大的阵仗,还是让我很有些意外,有些受宠若惊。
可乡里乡亲的又是师哥,加上又到家里隆重地看望过,总不好轻易推辞。尽管带着很多的不安,有些类似签卖身合同的不舒服感受,我最终还是签了合同。
(二)笑面虎
可惜命运没有重来的时候,所以我永远不会知道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现在会否还在他们那里,又会有着怎样的独特经历。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很平常的一天的某个时段。
我记得那一天和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整个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叮铃铃的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似乎在催促着我,赶紧把它接起来。于是我只能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发声,一句“笑面虎,最近怎么样”就盈满了耳朵。我不知我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但我知道电话肯定不是打给我的。至于那声“笑面虎”,让我心生警惕——我当时虽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但至少知道能够被称作“笑面虎”的绝不是易与的角色。
尤其是来自熟人的调侃。那样的知根知底。
后来师哥就进来了,我跟他说有一通电话,我也不知道是谁而且打电话的人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随即接了起来。一聊,原来是找他的。很奇怪,从确定找他的那刻起,他在我的心里就开始有了非常独特的感觉。
师哥=笑面虎=狠角色。
(三)谋婚
说起我师哥的两个和伙人,那是非常值得一说的。
不仅因为她们两个都是美女, 而且还因为她们两个是单身从外地来投资的美女。
彼时我那位师哥也是位单身汉,相貌也是相当的斯文,出去也是相当的人模狗样,且当时也正当婚时。
于是我经常能见到这样的景象,当其中一个不在的时候,他和另一个总是很亲热的样子。看的多了,后来也就迷惑了。
但好在终有一天,还是从一个了解内情的人耳中听闻,好像我这位师哥在反复地考虑、试探到底追求哪个才更好,哪个更有利于他的将来的事业。
也许是因为当时年纪小,对把自己的婚姻考量成这个样子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四)破裂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句话是对的。
尤其是对一家有多个合作伙伴,面对利益人心浮动,甚至连诞生都是偶尔心血来潮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
师哥他们也不免出现这个问题。
不同的是,把事情做绝了的是师哥。
这让我有时候不免惊奇人有时候分辨事情的能力——即便明知道是错的,也依然能那样干——谁给了他们那样的“得天独厚”的脸皮和良心?
话说正题。
只因我这位师哥把本来该同合伙人的生意私下里拿给他亲姐姐,然后和她两个人一起做起了堂而皇之的秘密生意。有此尚且不足,他同时还把公器私用,拿他和他姐姐私自下的业务,同时占用他同他合伙人的场地和器具。而且随着生意的增多,这种事还越做越顺手了。
于是他的两个美人合伙人就不干了——再多的迷魂汤也架不住现实的利益呀。
她们私下里的不满越积越多。甚至到了向我倾诉的地步。
(五)偷听
真正比较可怕的是一次晚间休息时发生的事情。
两位美女合伙人照例向我倾诉了对师哥的不满——无非就是师哥他们仗着地头蛇怎样的私接业务,又是怎样的恬不知耻的直接把业务拿到这边场地占用她们的资源。她们是怎样从外地辛苦的过来,又是签了怎样的合同,付出怎样的代价,现在却被师哥单方面的违约,这个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了。
诸如此类等等。
说实话,我挺同情她们的。
首先是因为她们的远道而来,其次是因为她们确实付出了相当的代价,现在却被这样对待,确实不公平。
还有最重要最隐秘的一点,我其实也希望他们能够及时散伙。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我也早已忘记当时的工资数额,但是不必想那个时期那个小地方肯定不会多。
也许是担心自己之后的收入,也许是觉得自己之后不会有太大的前途,也许是觉得当时枯燥生活的乏味,也许只是看不惯他们之间的蝇营狗苟。
我真的很盼望他们能够早一点结束目前的合作关系,然后自然而然的,我不用有丝毫难为情,合同也会随着他们的合作终止而终止,最终重新获得自由。
所以自从她们说想要散伙之后,我就积极的加入她们的话题,随着她们的难过而难过,随着她们的愤慨而愤慨。
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在洗脚。
变数发生在一个人去倒洗脚水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在房间里聊得很热乎。忽然就听见外面发出一阵惊呼,同时伴随着水泼掉和盆掉在地上摔出的、在冷清的深夜里听起来很是刺耳的声音。
之后就忽然听见对话声——竟然有我那位师哥的声音。他只说他刚来,具体也没什么大事,都是女孩子,既然我们已经准备睡了,他就不再进来了。
师哥走后,我们和那位倒水的美女进行了一次情景再现——从表面上看来,师哥确实是站在离屋子几步远的地方,也似乎是刚来的样子,但我们也确实没有人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她们中忽有人回想起来,以前同事时他就有听别人壁角的习惯——经过反复推演,我们最终还是一致觉得谈话被偷听了。
一下子,大家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也是从那时候起懂得,越是没有被证实的事情,越似乎像,越才可怕。
(六)重获自由
人生的善意,有的时候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非常感激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在她们非常绝望的时候给过她们善意的支持。
又到了一个我们例行睡前聊天的时候。
那一天她们都有一点感伤。聊到最后我才明白她们感伤的原因。
原来在白天我不在的某个时间段,她们已经向我那位师哥挑明了要散伙的想法。只不过合伙容易散伙难。她们虽然全身而退,但是自己的辛苦钱和合伙的钱是没办法拿到了。
我挺为他们可惜的。
接着不知谁突然间聊到了我的事情。她们说我那位师哥问她们要我的合同说是要交给和他一起做事的亲姐姐。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要吓出一身冷汗。这意味着我想随着他们之间合伙合同的结束而终止的劳务关系的想法即将破灭了。
但好在她们跟我说,第二天才是真正散伙的时机。我有一夜的时间来想应对之策。
我赶紧连夜打电话给爸爸,让他第二天无论如何都要过来接我。
心里有事,果然睡不好觉。天还未亮,我就早早的起身,把自己的行李早早地收拾了起来。我着急忙慌的赶到店里,也或许一夜没睡,那时候的情态真看起来很是憔悴伤心。
我看着在店里不停打包行李忙着收拾的前合伙人,不敢错失任何机会,迅速跑到我那位师哥面前,非常沉痛的向他表示我无法在没有他们几个的公司里工作了。虽然过去大家的关系那么好,但是既然公司已经结束了,过去的一切也都结束了。物是人非,我不能够在已经没有了的公司里继续待下去。
虽然彼时的合同确然合乎法律,解除应该也不在话下,但不能忘记的是在那一份合同之上,还有他们几个当初专门拜访的情谊。如果我只是赤白红脸的跑过去跟他们说我要解除合同,多少有些情谊上的亏欠。现在借着这个缘由,我能坦然的说出我不做的想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后面的故事就是理所当然了。
一个连合伙人都留不住的公司,即便再有想转移普通劳务合同的想法,但在那个时间点上,那样的数目相对,他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阻止。
更何况,理本身就在我这里。
不是所有人都该被揉圆捏扁的。
(七)劫后与余生
虽然曾经似乎每每将要历劫,但庆幸终得劫后余生。
从缘分的开始到发展到中间的高潮,再到最后的结束,故事真的是非常的曲折了。
能够用理情结合的一种方式来最终赢得自己的自由,不再受虚伪的世情左右,在我看来也是人生的一种成长。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这一段经历的意义。不知怎的今天晚上突然想起来,开始的诱因或许只是一些事情激发了我的感受,但更多的或许是它想告诉我,人生本就是不圆满的,我们应该在关键的时候抓住对我们有利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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