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水浪打浪
王华
对洪湖的向往 是缘于一首流行于上个世纪中叶的电影插曲,我读初中就会唱了。洪湖水,浪打浪,洪湖岸边是家乡……这么美的洪湖实在是太远了,尤其那句“晚上归来魚满舱”采用戏曲美妙的拖腔使旋律流畅动听也更为迷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之所想愿之所如的缘故,后来,我到湖北荆州的一所学校读书,向往变成了现实,洪湖就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在千湖之省的湖北,洪湖首屈一指,湖面达400多方公里,古诗云:“极目疑无岸,扁舟去渺然”。我的印象是碧波荡漾的洪湖,烟波浩淼的洪湖,莲叶接天的洪湖,荷红藕香的洪湖,鸭肥鱼跃的洪湖。总之,是令人陶醉的洪湖。
我与几位同学游过湖中的瞿家湾,那是当年贺龙领导的湘鄂西革命根据地,这里的红色政权坚持了7年,毛泽东曾评价说“红军时期的洪湖游击战争坚持了数年之久,都是河湖港汊地带能够发展游击战并建立根据地的证据”。红二方面军就是从这里踏上长征路的。电影《洪湖赤卫队》就是以此为素材创作而成。所以说,洪湖也可以称为红湖。
诸葛亮周瑜联手破曹火烧赤壁的故事几乎妇孺皆知,却不知这事其实与洪湖大有关系。那是曹操与孙刘联军在长江南岸小战赤壁失利,退居江北,屯兵洪湖乌林。后来,诸葛亮巧借东风,火烧曹营,曹操大败而去。此为著名的赤壁之战。实际上那火并未烧过赤壁山的一草一木,烧的是洪湖乌林,是乌林矶的冲天大火映红了一江之隔的赤壁。我到过乌林,朋友说如果在睛天,可以望见赤壁山上的刻字。可惜那天江上有雾。历史往往与隐隐约约相连,或许那正是她最为迷人的形式。
洪湖是鱼米乡,其实并不全是温馨与浪漫,现实充满苦难与限辛。“万里长江,险在荆江”,而洪湖正是最险的一段。洪湖境内的长江大堤过去都是土堤,又矮又单薄,一发大水,不知什么时候要垮堤。洪湖人每年3个月挑堤,3个月防汛。由于受洪水制约,生产严重受到影响。1998年夏天长江发大水,中央的大领导都到洪湖一线指挥过抗洪抢险。后来国家拨专款修筑长江大堤,堤长高了,加厚了,中间还建了防渗墙。经过这几年洪水考验,可以说固若金汤。现在人们敢投资了,敢建新房了,敢买家电了。过去最穷的地方,现在成了最富的地方,水产品源源地流往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还远销港澳地区和东南亚。洪湖真正成了鱼米之乡。
我最近一次去湖区,正是盛夏之时。坐船进湖,沿途荷花盛开,莲蓬初现,满湖的荷叶碧绿碧绿的,挨挨挤挤的,就像一个个圆盘,又像一柄柄大伞,微风吹过,你拉拉我,我扯扯你。荷花有的白的如雪,有的红的如霞,有的抢着绽放,有的像个害羞的少女扭头捂脸不让看。有句诗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还真是荷花刚刚露出尖角,就已经有蜻蜓立在上头了。行约一小时,到茶坛生态观景园。有养鱼池,有莲荷池。一个小岛上静悄悄的,有几栋砖瓦房。听到说话声,从一个门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打过招呼,不是本地口音,她说老家在太湖。我问她哪年来?她说记不起了。问起男主人,打鱼?采菱?从事旅游?她只说进湖去了。对她来说,洪湖便是她的一切,至于哪年过来,男人进湖干什么,都是次要的了。她的责任是守着这岛,守着这湖,等候她的男人和孩子们从洪湖上回来。她已成为洪湖的一片莲叶,一枝莲蓬,一滴水了。不知她能否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相当不俗的归宿呢!
前些年著名的歌唱演员宋祖英,在悉尼歌剧院和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的个人演唱会中都深情地演唱过《洪湖水,浪打浪》这位如荷花般美丽的女子,用她那美妙的歌声演绎着东方艺术,传播着中华文化,洪湖真荣幸。我想,听了这支名曲,一定有许多金发碧眼的朋友产生对遥远东方的向往,也如当年我对洪湖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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