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清晨,10路公车。
今天的车上平添了许多欢乐,刚上车的3岁小女娃在奶奶稳妥的怀抱里唱了一路“小手准备,准备准备”,稚嫩的小手互打着节拍,奶奶布满老茧的手一只紧握着扶把,另只用力挽着孙女的腰,微笑的眼角堆满幸福。童年的天空永远都是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殊不知曾有多少双手为我们撑起过那片天空:父亲的肩膀、母亲的摇椅、爷爷奶奶枯瘦却充满力量的怀抱…
有一种幸福叫遮风挡雨,始终如一,即使某一天我们记不清所有的过往,但只要有回忆,定有幸福的泪花。
(二)
突然降温,让早起的人们措手不及,还是10路车,却莫名的凄冷许多。
“我上车啦,等我坐下啊!”蓝粗布裹着干瘪的身躯,挂烂(许是时间长)的焦黄色棉花絮鼓出外面,一只长树棍,颇着脚的老婆婆,喘着粗气吃力的上了车,旁边灰黑的手里紧拽着一只麻袋,不用看就听到里面的易拉罐在不满的叫嚣,半拉烧饼在老人手里来回晃荡,似在鄙视这脏兮的双手和老人的蓬头垢面。“我下车啦,等我下去再关门啊!”和上车时一样,一字一句提醒司机。我错愕好久,我们整天高喊着“珍爱生命”是多么虚浮冠冕,某些油光铮亮浓郁艳俗又是多么令人作恶。老人的自强自爱狠狠的抽了我们一巴掌,让整日抱怨,无为,自弃的人们更感觉惭愧。
有一种人格叫贫而不贱。不能向生活妥协,不然会输的很惨,那怕全世界都在把自己当“猴子”嘲笑,但,腰板只有我们能挺直!
(三)
夜,很深的夜
“你知道的,8年了…”凝重的烟熏,让本不大的客厅顿时云里雾里,如天气一般,朋友苦笑着说,“一直等待有一天会有奇迹,所以每天都逼自己一定要努力,一定给她最好的生活,这辈子死了也不悔”。茶几上空了半年的烟灰缸终于吃了个饱,我静静的听着,不敢打断他此刻的心绪,对于一个自己深爱8年的女人,最后一刻却嫁给了并不如意的陌生人,没有谁能平静的。朋友狠抽着烟,云雾里充满不解、不甘,却又孤寂、落寞。朋友也谈了几个,条件也不错,却在这一刻彻底被击垮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命吧”我说到,朋友在茶几上趴着大哭了近一个小时,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着这个始终微笑乐观的大男人在这一分钟是那么脆弱、无助,像末日的黑暗,不知走向哪里,因为撑天的柱子,倒了…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撕心裂肺,让人那么无奈,无能为力。抑或是过客罢了,走过了,却留下一道疤。有的女人是藏在心里的,有的女人是睡在床上的。
“祝福她吧”我拍着他的肩,“走,出去喝两杯”。
(四)
中午,回县城车上。
前两天回老家,老友从微信上看到发的照片,打个电话力邀一聚,我解释说明天上午吧,有点晚;第二天贪睡错过了时间,只好在出家上车到县城换车这会儿打个电话说声抱歉,电话解释一通,老友劝说改点(离发车还剩半小时),我说要不过年再好好聚聚,时间充足,争执不下,朋友说了一声“在西关口等我,开车送你到新车站”,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送到车站,谈了不到十几分钟,要发车了,朋友还带了大枣、酒,我推却不了,只好拿着,朋友转身便开车离去。“胖了”“多保重”,几乎没说什么话,便又各奔东西,心里感慨却很温暖。
有一种友谊叫历久弥坚。就像这酒,纯白、味浓,时间越久,酿的越醇香。无需多言。
(五)
我们所经历的过往和现在,都归结于“成长”,不断失去又不断得到,之所以时常感到痛、伤、累,是因为我们所走过的每一步,都充满荆、苦和未知。这就是成长,它让我们遍体鳞伤,岁月偷走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和意趣,却仍疯狂的吞掠我们的亲情、爱情和友谊,它就是个贼,偷去了,却永远要不回。
做个懂珍惜的人吧,我们失去的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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