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是回家的日子，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想着，将我载向了回归故乡的路途。
我一直看着窗外不停往后倒退而去的光秃秃的树和同样毫无生机的田野，偶然瞥到一抹绿色，便在心中欢喜雀跃。
一阵稍有些大的干脆的声音这时吸引了我的注意，似乎是列车的推销员在向回家过年的乘客们推销一些物美价廉的产品，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小玩意？
看到他手高高举起，奥，原来这次推销的是牙刷！
我一向很佩服火车推销员的口才，以他们的能力只在火车上做推销实在是屈才了，若是去卖保险或者房子，怕也足能胜任了，因为想要从我们这群大多是农民工的乘客的腰包里掏出钱来，并不见得比把房子卖给有钱人来的容易。
他前面的说辞我大都忘了，只是听他最后说：“优惠优惠，十元八支，最后一天，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这价格足以让人动心，十块钱八只就可以买八只多功能牙刷，捡来的怕也没这么便宜！很快便有几人付了款。
这时，我旁边一位大叔喊了句:“五块钱四支卖不卖？”
兴许是他觉得八只太多，列车员也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他有些开心的将这些牙刷塞进装满了东西的破旧大包里。
这时，前面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头，带着有些旧的毡帽，也朝列车员招了招手，说：“两块五两支卖不卖？”
列车员二话不说，就立即就将牙刷递了过去，老头儿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然后又摸了半天，这才说：“不巧了，身上没带五毛的，你就两块钱卖我两支吧！”
列车员看了那老大爷一眼，说道：“您看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要是我自己的，给了您也没事，到这东西是公家的，价格都是订好的，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么！”
老大爷这时候有些不高兴了，说：“我去菜市场买菜还还价呢，怎么你这就不能还价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牙刷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列车员无奈，说：“要不您买四支，也不过五块钱，回家给家人用也好啊？”
“两支够了，我以后还会做这趟车，以后肯定多多照顾你的生意的。”
列车员只得说到：“行，这次就算我给您垫上了，大家在外都不容易不是。”
我看到周围很多人看着这老头儿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鄙夷，他拿着牙刷仔细的瞧着，脸上露出沾沾自喜。
我并不像贬低这位老大爷什么，因为他们这一辈人经历了最困难的年代活了下来，节俭勤劳已经成了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习惯，到这种习惯往往导致另一个习惯，贪小便宜。
因着五毛钱换来一群人带着异样的目光，这种交换未免代价太惨重了些，当然，我们都是陌生人，下了车便天各一方，今生今世也再难遇到，他也许便是这样想，所以不在乎。
我忽然不寒而栗起来，因为我竟然想象某一天，我可能也会成为这样的人，那真的是恐怖至极！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那时候我可以再看到今日我写的这篇文字，然后痛扇自己的耳光，谨以此告，诸君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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