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左林他们村后,有一个山坡,过了山坡再往后,有一座大山,村里人都称之为后山。
后山上森林密布,层层叠叠。家里大人都告诉孩子,没事别往山上跑,否则迷了路,找不出来的。
可小孩子玩心起来了,哪里能想的起来?
左林和左小舟、左小杨,他们是堂兄弟,左林比两人大一岁,他们仨时常在一块玩,是村里有名的调皮捣蛋。
有一次,仨人觉得村里都玩腻了,左林就提议说:“敢不敢去后山?”
左小杨和左小舟唯左林马首是瞻,自然说去就去。
于是,仨人就偷偷的去了后山。
山上有许多的树,树上有很多的鸟窝,左小杨和左小舟调皮的拿着弹弓打鸟窝,可惜一个没打着。左林就说:“你们不行,看我的。”只见左林在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然后开始爬树。只见他手抱着树,脚往上蹬,一点点往树上爬去。好在,树不算太高,鸟窝蓬在第二根树杈上,眼看左林的手指就要够到鸟窝,谁知突然间两只大鸟飞了过来,直朝着左林的身上啄去,左林一个惊吓,差点没抱稳,眼看就要掉下来。这时就听见“嗖”的一声,从左林耳边呼啸而过,大鸟像是受到惊吓,突然腾空飞起,在树上盘旋。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说:“小娃儿,快下来,别去招它们。”
左林没来得及细看,就从树上溜了下来,等站到了地上,左林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弹弓,正抬头看那两只盘旋的大鸟。
左小杨和左小舟刚刚也是吓了一跳,生怕左林一个不小心给掉下来,那他们回家可就要挨揍了。
左林比他俩大些,虽说刚才也是受了惊吓,只不过他这个年纪,自以为要在两个堂弟前面保持一个“大哥”的形象,所以一下了地,就装作镇定下来,只是也抬头看着树上盘旋的两只大鸟。
这时,又听传来老人的声音,说:“小娃们,快回家吧,别在这里了。”说完,就转身欲走。
左林问:“大爷,你是谁?在村里没见过你。”
大爷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径直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去后山的经历,后来有一天几人又去了后山一次,居然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屋子,屋子有些破旧,也不大,刚好盖在山中腰的一块平地上。屋子有一个小窗户,左林他们挤在窗户上朝里面瞅,也没见有人。
仨人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再没有什么发现,就准备往山下走去。
他们刚要走,迎面就刚好碰到了之前遇见的那个老人,老人手里还抓着个兔子,腰上别着一个大弹弓,老人笑说:“怎么又是你们?”
左林说:“大爷,你住这里?”
老人说:“是啊。”
左林说:“大爷,你怎么住这里?”
老人没回答,直接去开了门,将兔子扔在了门外地上,进了屋,将弹弓取下挂到了墙上。
仨人又转过身,来到大爷的门口,都倚着门往屋里瞧。
老人见他们仨人都挤在门口,就说:“你们瞧什么呢?”
其实左林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大爷挺神秘,就想多呆一会。
大爷说:“你们等着,我来烤兔肉,你们要吃不?”
左林他们仨人点了点头。
大爷笑了笑,开始处理兔肉。
左林他们看着挂在墙上的大弹弓,都长大了嘴巴,原来大爷有好几个弹弓,由大到小,依次排列。左林数了一下,居然有数十个之多。
左林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最大的,他踮起脚从墙上取下,弹弓柄握在手里,几乎要撑满了手掌,他试着想要将皮筋拉起来,谁知根本拉不动。
左小杨和左小舟也想试试,更是纹丝不动。
这时,大爷在外面喊到:“小娃们,快过来。”
仨人听见,朝屋外走去。
只见大爷已经将烤肉架也用搭好,兔子被穿在了木棍上,架在两边的架子上。
仨人从来没吃过烤兔肉,看到这个场景,觉得很有意思。
大爷问:“小娃们,会生火不?”
左林说:“我会。”
大爷说:“那你来生火,又指了指左小杨、左小舟二人,说你俩去旁边找些干树枝过来。”
大爷吩咐后,就拿出一个大眼袋,坐墙根底下抽了起来。
左小杨和左小舟去旁边林子里找干树枝,左林开始生火,生火这活他在家干过,就是用干草将火引着了就行,这里没有干草,于是他去找来一下干树叶堆在一起,又问大爷要了火折子,朝火折子一吹,火就起来了,拿着火折子将树叶点燃,眼看火起来了,谁知没一会又灭了。
左林奇怪了,怎么点不着火呢?
他哪里知道,他只是将上面的叶子点着了,风一吹,可不就熄灭了。
大爷笑呵呵的看着他点火,说:“你试着从底下开始点火试试。”
左林依言,从下面开始点起,果然火就烧上来了,这时左小杨和左小舟两人的干树枝也捡了回来。
大爷说,将那干树枝一点一点往上放,先拣那些细一点的。
几人依言,一点点的往上放树枝,眼看火要下去了,又抓了些干树叶放上去,几经折腾,总算将火生了起来。
仨人有些兴奋,仿佛是干成了一件大事。
这时大爷走过来,说:“我来烤兔肉,你们负责看着火。”
没一会,兔肉外皮就上了一层颜色,只见大爷开始往兔肉身上刷油,再过一会,就有肉香飘了出来。
仨人闻着肉香,都咽了咽唾沫,没想到这兔肉这么香。
等到兔肉烤好,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大爷撕下一块肉来,放嘴里尝了一下,说:“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仨人早已馋得不行,左林就想上手去撕肉,谁想却把手给烫了。
大爷笑说:“别急,我来。”
大爷将两个后腿给了左小杨和左小舟一人一个,又将两只前腿给了左林,又拿来一个装辣椒粉的袋子,自己撕了一块肉,沾上辣椒粉,送进嘴里,大口嚼起来。
大爷说:“不行,我得再来一点酒。”
于是,起身去了屋子里,拿来一个皮囊,打开盖子,嗅了嗅,果然是一股酒味。
大爷见仨人吃得狼吞虎咽,笑呵呵的,说:“好吃不?”
仨人边啃肉边点了点头,连说话的时间都没。
大爷说:“吃好了,赶紧下山吧,天不早喽。”
左林这才想起来,他们来了好久了,现在下山过了山坡再到家,估计天也快黑了。
于是,嘴里嚼着肉对着左小舟和左小杨含混不清的说:“抓紧吃,该下山了。”
仨人狼吞虎咽的吃了兔肉,和大爷道了声再见,就往山下跑去。
临走前,左林说:“大爷,我们下次还来。”
大爷看着他们的奔跑的身影,喊了一声:“小娃们,慢点。”
那天到家后,天已经黑了,仨人父母在村里喊了一圈,也没见人,刚好村里的二叔说:“好像看到有几个孩子往后山去了。”结果几人就被暴揍了一顿,并被勒令:以后不允许再往后山去,否则就打断腿。
自那日之后,左林他们私自再没敢往山上跑,偶尔大人们上山,他们就会跟着,可再没见到那个大爷。
他们时常怀念在山上吃的那一顿兔肉,有时甚至会在梦里梦到那个场景,可在梦里却总是吃不到兔肉。
再后来,许多年后,他们相约着又去过一次后山,只是屋子早已不在,连一丝痕迹也无。
左林想,也许是年深日久的岁月,抹去了那一抹痕迹。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