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连载》顽童7--用段子连成的故事，追求读者笑着笑着就哭了的

看罢永乔撩开了刘海，又甩了下。然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为何偏偏就是你不知道
我向人群中走去，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从人群中走来，连一眼都没注视我。

八

早餐店老板板着脸仇视着，在表达着对永乔的不满，这臭小子，点个豆浆油条就赖在这里看书不走了，书还这么厚。今天客人那么多，点了切糕和茶叶蛋的贵宾都没地坐，老子没法做生意了！
永乔看出了老板写在脸上的不满，也很识趣，于是继续坐在这里，气死他。

眼睛疲倦了，永乔决定走走，起身对老板说，老板买单！老板笑嘻嘻走来，说，这么快就要走了！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你他吗终于舍得走了！！见老板这么说，永乔就安心了，于是在坐下来说，那我再坐会。老板气得脸都绿了，再隐忍都张不开笑脸了。永乔又站起来，算了，我明天再来吧。老板立刻恢复的笑容，好好好，明天见，我给你留位子！心里却在大骂，这臭小子要不要脸！明天你再敢来，我就给你加点油，地沟的！

离开早餐店后，永乔走上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直路，街头有个卖唱歌手，抱着吉他正在弹奏一首歌曲，旋律十分熟悉。永乔停下脚步，听他唱：
从何时你也学会不要离群
从何时发觉没有同伴不行
从何时开始忌讳空山无人
从何时开始惧怕遥望星辰
顽童大了没那么笨?
可以聚脚于康庄旅途然后共沐浴温泉
为何在雨伞外独行
顽童大了别再追问
可以任我走到头来还是又随着大队走
为何在赤地上独行
人群是那么地像羊群

永乔站在卖唱歌手面前怔住了。
歌手望着永乔。永乔望着歌手。
歌手望了一眼那个破碗。
永乔望了一眼那个破碗。
歌手从衣兜里拿出零钱放进破碗里。
永乔从衣兜里拿出零钱放进裤兜里。
歌手一脸的不解。
永乔喊，你唱错歌词了！
歌手甩了他一句，丢雷楼某！
永乔愤怒地离开了。

天是灰的，水是黑的，空气是混浊的，寒风还是嗖嗖的刮。永乔不禁打了一颤，抬头一望前面有家咖啡店，又打了一颤。
永乔滑开手机屏幕，还是没有收到胖子的简讯。犹豫了一下，走进了这间名为“半生缘”的咖啡店，找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子坐了下来，又打开日记本。

2011年11月28日?晴
今天跟平平表白了，?她很惊讶。
她说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现在最重要是学习。
她说高中不会考虑谈恋爱。
她说有什么事等高考后再说。
晚上我把她说的话念给小蔡听，小蔡帮我翻译了一下，大致的意思是：她不喜欢我。我心凉了一大截。

永乔差点要拍桌子了，长这么帅也拒绝！

2011年11月29日?雨
今天早读迟到，晚自习早退。
胖子说今天我很反常。
虽然平时也这么干，但今天连自己都觉得很刻意。
雨绵绵下了一整天。

 

2011年12月1日??晴
早上我和贾铨在教室走廊晒太阳，她跟小蔡在聊天。一个学妹路过我们班走廊，我就吹口哨，刻意问她今晚有没有空，学妹脸红走掉。
我看到了她的表情恨惊讶。
小蔡对我摇摇头。
连平常也会这样做的贾铨也走开了。
感觉我跟全世界都格格不入。

2011年12月2日?晴
今天早上没去上课，听别人说她上课时望着我的空座位失了神，还问胖子我去哪里了。
好开心。
如果这样做就能引起她的注意。

 

永乔把日记本合上，稍缓下情绪。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这个位子可以让给那位女士么？服务生指着现在她后面的女士，永乔还来不及答应那位女士就惊讶前来说，“你是马永乔吗？”永乔点了点头，“你是？”女士激动坐了下来，“小蔡啊！记得吗，高中同学！”说着就示意服务生可以离开，然后掏出手机的相册让永乔看，“看，我们的高中毕业照，三排右五就是我。”

见永乔还是一脸的疑惑，小蔡便说了几个关键词：浮光队，胖子，贾铨，平平。
永乔已经确认了，面前这位女士就是小蔡。大喜一场，老同学的突然出现，许多谜底都可以一一解开了。

服务生端来一杯热咖啡。
两人寒暄了一番，小蔡说：“大学毕业后两年去了北漂，现在家庭事业都安在了北京，这次回来看看这里，不料碰见了你。”
小蔡又说起高中大学那些往事，永乔几乎都对不上口，一直呵呵呵呵附和。

小蔡说：“你还是记得这间咖啡店还坐在这个靠窗的位子，还是来咖啡店不喝咖啡。”小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容僵住了。永乔望着小蔡，“不好喝吗？”，小蔡摇摇头，说：“只是我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抛下她远赴欧洲？”

永乔愣住了，一来他失忆了根本答不上口，二来就算他记得作为男人也不会回答。他在想另外一件事：胖子说我去欧洲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除我跟胖子外第三个人就是小蔡？为什么不是在公司顶我位子的人？

面对着小蔡的提问，永乔没有正面回答，“她现在怎样了？”

小蔡说，“她现在很好。”

永乔迫不及待追问，“那她现在在哪里？”

小蔡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她现在很
幸福。”

永乔激动地说，“我只想再见她一面”

小菜良久没有说话，想了一想，说：“看缘分吧！”，“其实缘分再好，从你离开这里远赴欧洲的那一刻，老天爷都没有办法再次撮合你们了！”小蔡接着说。

永乔磨平激动的情绪，听小蔡继续说：
十年前你们分手后她试着找你，走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有你的踪迹。
终于有一夜，在堤岸的石凳上她见到了你，你剪去了长发留起了胡须，嘴里叼着一根烟，身边放着乱七八糟的空酒瓶。她前来扶你，你说不认识她还赶她走了。她还护着你说你醉了才会这样。
又有一次，她跟闺蜜在时代广场逛街，见到了你跟一个妆很浓的女生手拉手，非常亲密。她前来打招呼，你视而不见，装作不认识她。她很失望，为什么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永乔听到这里，嘴里吐出清晰嘹亮的三个字：不可能！

永乔继续说，你也知道，我跟她分手后去了欧洲！怎么还会见到我？！！

小蔡说，后来从胖子那里得知你去了欧洲，我也很疑惑，但我也从未见她说过谎。

永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去回想起那段记忆，无奈落空而返。小蔡说有事已经先走了，最后留给永乔的话是：不要再去打扰她。

九
永乔脑中装着一大摞的不解走出咖啡店，继续向前走。

永乔突然用手拍了拍脑袋，责怪着自己，刚才光顾着问平平了，都忘了问小蔡其他事了，譬如那一次为什么跟贾铨单挑还故意伤了他，浮光队最后一场比赛为什么投中了绝杀却输掉了比赛。

傻了傻了，永乔不停自责也不停脚步。听到前面有鼎沸的人声，还加快了脚步。

视野慢慢开阔，前面是一座大厦，这座坐西向东的大厦将阳光折射还大地。大厦楼下聚满人，像是游行示威，手里举着大概两种标语“无良公司还我们安宁的生活”，“无良公司还我们稳定的工作”。永乔穿过人潮还不禁说道，无良的企业无知的群众，游行示威不是赤裸裸黑社会才做的事么！永乔加快脚步，不想与这些黑社会为伍。

才刚离开人群不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嚷嚷声“是他，是他，就是他！”
永乔差点接了下去“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不过后面传来的不是小哪吒是死人渣！

三两个人向永乔追了过来，永乔大骂，卧槽，说你一句黑社会就要打人了，现在的黑社会真小气！

骂完撒腿就跑，玩命的跑，边跑还边吵：“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学费还真他吗的贵，不如参加黑社会，晚上美女陪着睡，不怕心碎，还不用交税，看到顺眼的人就去追，看到不顺眼的也去追！”。“追打啊！救命啊！”

跑了一段路后，回头一看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跑，永乔歇了会松口气，确保安全还是回头再看一次，卧槽！他们果真没跑着追，他们开车过来的！！！手里好像还操着家伙！！
永乔果断跑进了小巷，终于逃过一劫。

呼吸刚恢复正常，深巷传来了啪哒啪哒的篮球声，永乔走了过去。

这里是个废弃的篮球场，篮球架上刷上了黄色的“拆”，有五个十几岁的青年在场上投篮，篮筐被砸得咣咣地响。

长发青年拿住了球，甩了甩刘海，“以后再也没地打球了”，说着把球投了出去，篮筐被砸得咣咣地响。

小伙伴回应，“听说就是街口那间企业买了这块地，以后要建成一栋微型写字楼。”篮筐被砸得咣咣得响。

长发青年说，来吧，我们开打吧！小伙伴回应，五个人打什么？打麻将多一个打篮球少一个。长发青年注意到了场下的永乔，喊：“大叔，凑个人打打篮球呗！”

永乔身体不由自主动了，他可以拒绝千万个美女的告白，也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的篮球赛邀请。永乔小跑过去，脱掉外套，放下日记本，嘴巴硬硬，谁怕谁。说完便开始了比赛，永乔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还被球戳伤了右手中指和食指。

永乔捂住手指直呼疼呀疼呀，顿了一下，又催促对方快开球，我浮光队还没输过球呢！

长发青年听到后有些惊讶，抱住了篮球，接着轻蔑的说：“浮光队，就是那个输了还不认输的队伍？”

永乔说：“小子，你给我说清楚点，浮光队什么时候输过了？”

长发青年呵呵笑了，十年前全国联赛的总觉赛输给了北方的掠影队，输了还不要紧，居然还死赖皮不要脸不认输，丢了我们南方人的脸！

永乔根本不记得十年前他们做了什么，但他却义无反顾极力为球队辩护。永乔正要去抓住长发青年的衣领，四个小伙伴上前蠢蠢欲动，青年一手抛开篮球，大喊一声，“我爸亲眼看到的！”永乔停下了脚步，静静聆听青年所知的事：
我爸当年是浮光队的忠实球迷，那年浮光掠影之间对决的全国联赛，他就在现场！
裁判吹了比赛结束的哨声，浮光队8号小前锋三分无效。一分落败掠影队。
赛后浮光队员居然围堵裁判团，最后对掠影队的大打出手，现场一片混乱。双方球迷聚众在体育馆外，最后出动警力才制止了这场暴乱。
为了阻止暴乱的再次发生，篮协禁止所有商家发售浮光队的球衣！浮光队所有成员禁赛一年。本来他们有机会入选国青队，特别是八号前锋。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长发青年话说完毕，永乔呆若木鸡。青年问话，“大叔，你真的是浮光队的吗？”。永乔不做声只是点点头。青年又追问：“那你球衣是几号？”永乔拣起篮球，在模糊的三分线外投了两球，线内投了一球。全中。拣起外套，拍拍灰尘，扬长而去。

小伙伴们嚷嚷道：“这位大叔真是的，还没回答是几号投几个球就走了。”长发青年望着永乔远去的背影，吐出两个字：八号。

走到巷口，永乔探头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追来，太阳正好躲进了乌云之中，巷道小孩的嬉闹声消失了，建筑工地的施工声消失了，就连街口广场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声音都消失了，砰砰砰砰，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恐惧将他包围。
一声巨响从他的衣袋里爆开了，足击破他的胆，击退心中千万匹草泥马！永乔被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靠在墙上的小孩子笑不拢嘴，掉了两颗门牙。
坐在石凳的老太婆笑不拢嘴，剩下两颗门牙。
永乔衣袋里的传来的是手机铃声：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永乔狠狠的骂，笑笑笑，牙齿全都掉！
电话的那一边是胖子，问永乔在哪里，要接他过公司，永乔说不清自己的位置，挂电话后用GPS发了自己的位置过去。

叮咚一声胖子传来简讯：往左走一百多米看到那座最高的大厦就是了，我在楼下等你。
永乔感到一股寒意正慢慢接近自己，原来刚才群众抗议的正是他的公司，刚才青年埋怨的也正是他的公司。

无良公司还我们稳定的工作！无良公司还我们安宁的生活！那间公司买了这块地要把篮球场建成写字楼！永乔不敢想象，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公司都做出什么事了？！

永乔要制止些事情，试图挽回些事情。

正要往公司走，又想想，刚才那些黑社会还在那里吗？回去黑社会打我怎么办？他们有家伙的！怪不得那些黑社会追我追的那么狠，原来我是他们老板！我是黑社会的老板？对，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是大黑社会他们是小黑社会，谁怕谁？想着想着永乔大步往前走。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永乔大摇大摆走回公司，姿势就像《使徒行者》的木虱，半脱外套袒露肩膀，挺直脊梁，敞开双肩，震动身体，咬着项链，永乔没有项链只能咬着日记本。告诫自己，哥就是黑社会！走到公司楼下，小黑社会们都走了，迎接自己的不是万千喽啰，是那个死胖子，瞬间丢失了君临天下的感觉。

胖子将永乔领到办公室，说：“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永乔在办公室走了一圈，酒柜摆满了红酒抽屉塞满香烟，惊叹说，“果然是大黑社会的架势啊！”。“黑社会？”胖子很不解。永乔将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一给胖子说了，胖子也跟永乔概述了这些年公司的近况，扩大发展到地产方面。

永乔对视胖子，“拆迁，裁员的事不管是谁决定的，我想知道现在还能否挽回？”胖子试图劝服永乔“这都不是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吗，我们已经签了合同，股东们也都…”永乔打断了胖子，坚决地说：“我已经决定了！”

“我约个时间跟对方谈谈终止合约的事”，胖子灰溜溜走出办公室。“对了，晚上贾铨让我们上他们家吃饭。”胖子回头说。

敲门声响起，永乔喊了声，“请进。”

走进来一个西装男子，“马总，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男子递给永乔两张邀请贴，“剩下这两张你说你自己发出去。”

永乔非常惊讶，“我让你做的事？杀人放火还是偷抢拐骗？”

男子非常淡定，“马总，你失忆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前天早上你一回来就让我帮你办一件事。”说着拿出了手机让永乔看，是一条简讯：找到当年浮光队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并向他们发去跟省队比赛的邀请书。

永乔滑开自己的手机，一模一样的简讯，自己手机显示的是发件箱，男子手机显示的是收件箱。千真万确，原来自己失忆前就已经有重打篮球的欲望了。
永乔又翻了翻手机，发现备忘录有两条信息，点入11月27日，上面写着：浮光队集合，跟现在省队打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点入11月28日，上面写着：跟她去看雪。

永乔心想，28日不是贾铨举办婚礼那天吗？为什么上面写的不是参加贾铨的婚礼？
敲门声又响起，永乔不耐心，“进来！”
秘书端进来一杯咖啡。
永乔大惊，“我喝咖啡的？”
秘书也大惊，“对啊，不放奶精，少糖”
永乔一片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