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悠悠岁月,转瞬即逝。前方也许是荆棘,也可能是嫩绿草地。你要选择踏过去而不是绕道行驶,因为目的地就在前方,它不会因为你的懦弱,而改变方向。
1958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的召开,掀起了全国范围内的‘以粮为纲,以钢为纲’的热潮。无论工人农民,乃至所有的国人,全部都参加到了这场内部战役当中来,响应的口号高喊着;‘五年内乃至三年内要提前实现,原定十五年内才能实现的钢产量’,全国人民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也就导致了一些人民内部的蛀虫,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做出的龌龊之事。
“山西省,金阳县,兴隆村全村一百口人,青壮劳力不足五十口,三十左右亩耕地,种植小麦,年产量居然达到了30000斤,这样的报道难道会有人相信吗?真是可笑之极。”李傲狠狠的摔着报纸,忿忿的坐在我的身边说到。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爸说:我家附近的邻居,家里六口人都吃不上饭了,老家还来信说今年小麦高产,家里的屯粮都长毛吃不完。你说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们却还在那里夸大其词的敷衍政府,这种现象啊!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的政策就这样!你不说我不说,那就只能等着被开除党籍了,所以也就有了这些人的虚报产量,弄虚作假的新闻了。”木子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无奈的说到。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怨谁,因为大背景在这里,你不做你就有错,你不说你就是反动,没有办法,所有人也就只好饿着肚子说假话了,你们说;咱们学校现在一天吃的是什么,领导来视察了,校长却还在说咱们‘天天四菜一汤,苦谁也不能苦教育,饿谁也不能饿孩子’。”我挥挥手苦笑着对他们说到。
自从上次去了李傲家,和他畅谈了一下午,才发现他并不是我所想的,那种大户人家的孩子。也不像月芬嘴里所说的傻子,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反过来他倒是一个有志向有抱负的年轻人,对于我,他没有任何的保留和质疑,把满腔的热情都挥洒了出来,尽力的努力的对我好,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满枝’,他只不过笑笑说;‘你值得’。
“咱们就别管这些事了,反正也不是咱们该管的,出去玩吧!看看现在大集上有什么好东西。”木子笑着说,马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拉着我。
“你们去吧!我回去找父亲谈谈,不能总这样,就算我做不到什么,但也要尽我所能的去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李傲起身向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其实通过这半年内的了解,我发现李傲很有正义感,我想对于这件事,他是一定会持续关注的。虽然他改变不了什么,但也一定会在他父亲允许的情况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真是想的太多了,他又能做些什么?”木子看着李傲的背影落寞的说到。
“别管他了,咱们去逛集吧!”我拉着木子往屋外走去,我知道我能做的也就是默默的支持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今天的山嘎县大集,可是一年中最重大的。因为现在是六月下旬,刚刚收割的粮食,农民都着急脱手,好购进新的种子进行下一次的耕种。有些村民还要大量的囤积粮食,好让自己村子里上报的产量,能够达到村长报上去的三分之一左右,要不然在下次检查团来检查的时候,村里会无光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干旱的年头,有好多村子都是颗粒无收,政府却还在夸大其辞,也就苦了这些农民们在外日夜奔波,为了口粮不惜卖儿当女了。所以就平白的多了好多人,聚集到这个方圆百里唯独一个的大集上来,做着你买我卖的生意,希望能在这里得到真正的实惠和便宜,和找到他们所需要的。有了这些庄稼人的助力,大集上别的东西也卖的比平时更快些,花样更多些。
我知道木子是看我心烦,才拖着我出来赶集的,前几日,‘满枝’爹托人带信说;这几日要来县里拜访李局长--李傲的爸爸。因为正好赶上这次的大集,家里有些粮食要出卖,也顺带着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当时我在看信的时候,木子就在身边,我也不想瞒着她,所以她也知道这个情况。虽然我不讨厌李傲,但是让我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结婚,我还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姐弟恋。木子也就权当我是害羞,所以一直在开导我,我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实情,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吧!别说她,就是在原来的世界,有人告诉我这种事情,我都不会相信的。
“枝,快点走啊!你看前面有人表演逗猴,咱们去看看。”木子拉着我飞快的走着。
前面有好大一群人在看猴子,就看到小猴子在地上来回的翻着跟头,吃着香蕉,算着算数。这种玩意儿在我原来的时代是不会有人看的,可在这个时代,却显得那么的奇妙和好笑,从大家发出的阵阵笑声中不难看出,现在的确是娱乐很匮乏的年代。
实在觉得无聊,我就站在原地东瞅西望着,因为木子实在不愿意离开那只猴子,我也不能乱走,人实在是多的有点可怕。
“他怎么会来这里,那不是月芬妈吗?他俩居然在一起。”我碎碎的念着,没注意到木子看我的眼神。
“你怎么了,谁来了和谁在一起啊!”木子拉了拉我的衣角,东张西望的问着我。
“啊!没谁,是我看错了。”我敷衍着木子说到。
不会看错的,一定是天赐和月芬娘,可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当时月芬娘不是说很讨厌天赐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一个黑洞,有好多我看不见的,不知道的秘密在偷偷的发酵。等我回过神来,想再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再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满枝,满枝。你咋在这里哪!看啥那。”我全神关注的看着天赐他们消失的方向,却没注意到满枝娘不屑的表情和虚伪的笑容。
虽然不敢苟同这个时代的做法,但是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定性,无法复制也无法重合。也许表面上的,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美丽,广播里的高产量也未必全是虚报的假的数据,但是在这个还没有觉醒的年代里,有些事与其奋力挣脱,还不如让枷锁累和。就像是‘满枝’倔强的脾气,只有真正的了解了,才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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