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看了黄永玉老爷子的新作展,大部分作品是90岁以后的作品。他每隔十年就会举办一次展览,展出自己过去十年的作品。看完以后更加惊叹他旺盛的生命力,简直没有创作瓶颈。或者说,他画画就跟我们写日记一样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甚至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了。艺术家就是这样,活着就是要不停得表达。创造力就是生命力,这就是黄老厉害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到了垂暮之年会逐渐失去创作欲望,但他没有,他画到了生命最后一刻,而且作品不见老态,还是一颗童心,一身少年气,真是浪漫至死。

他的作品风格别具一格且包罗万象。大名鼎鼎的生肖系列不用提,动物在他眼里似乎跟人一样的,有自己的性格、情感甚至心情。有时候他也会像段子手一样解构一些经典寓言,或者有很多自己的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真是皮一下就很开心!在现场听到别的观众在讨论他的作品,图画边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基本是当时创作的记录,就跟当下流行的手帐一样!


同样是植物花卉主题,他画的水仙花色彩浓郁逼真,翠绿欲滴,非常细致写实,仿佛是植物画家的手笔。而荷花完全是传统水墨画的风格,黑白二色,注重留白,非常有意境。但它又别具一格,有一束高高支起的荷花明显不是现实中的比例,这种巧妙的处理方式竟然一点也不突兀!

也有他自己的精神宇宙,除了自己的经历(比如喜武好斗,他画了搏斗一系列图),也从传统文化土壤里不断得到养分,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二创。比如庄周梦蝶、嵇康绝唱《广陵散》、李时珍采百草等。忽然发现他喜欢的也是我喜欢的,遥远时代的老朋克们,他们喜欢避世,不太逢迎主流,始终保留自我天地。他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在这里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并没有什么人一番风顺能得到内心的平静,大家都经历过漫长的自我斗争和内耗,历经人生重重波折才开始从容豁达。

美其实很容易消逝,艺术的使命是挽留。看到他画的《春夏秋冬》系列时,也是人生易逝的主题,却丝毫不见悲苦,只是觉得美好、开怀,春花秋月既然得来不易,就要充分享受每一个季节的灿烂每一个瞬间的快乐。真的喜欢他散发出来的由内而外的这种精气神,给颓靡的我们一点带来一些振奋。生活从来都是艰苦的,但我们可以选择怎样去看待、表达和诠释。艺术的本质也在于可以如何影响我们的观念。黄老的幽默对我很有启发,它能改变你的内部视角,消解部分主观苦难,让人变得更有力量。当下,我们刚好非常需要这样的力量。

也让他成为我的榜样吧,无论是笑对人生的态度还是作为艺术家全身心地投入,希望每个醒来的早晨都可以像他的《晨起一挥》那样精神抖擞!希望我们都不要辜负每天的太阳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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