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为什么我不可以喝酒?”
“因为小孩子不喝酒也可以很快乐啊!”
看到这段对话的时候觉得做小孩真好,给颗糖就能够开心半天,长大后就算买一大包糖也未必能多开心,说不定还会吃坏了牙齿。
小孩很简单,很纯粹,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就能令他们开心无比。大人就复杂多了,就算是玩起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也会觉得索然无趣,能令大人开心的事还会随着年龄的渐长生活的压力而越来越少,而能令大人感到快乐和舒服的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世事的无常越来越少。
所以大人常常会孤独,会寂寞。
对于孤独和寂寞,其实难以对抗,只能自己去习惯它,适应它,没什么好的方法。但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前,总是会想方设法去对抗的,有时候甚至会随便抓一个人来爱,以为那便是爱情。
1
一个人难以对抗孤独和寂寞,那两个人便可以了。
米米有过一段网恋,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刻骨铭心,甚至觉得屏幕那方的那个人就是柏拉图所谓的精神伴侣,而他们就像《会饮篇》里所描述的那样,原本是一个整体后来被分为两半,而他们的宿命就是寻找彼此,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他们通过文字来传情,来达意,就算有传达的不对的地方,米米也会将它们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理解。
每天的聊天也都颇诙谐颇幽默,米米的每一个笑话对方都能知道笑点,米米丢的每一个包袱对方都能接住,就算接不住不知道笑点,米米也有足够的耐心来解释,而且通过一双暧昧的眼睛米米自动为对方的每一言语打上了柔光,而加了柔光之后自然比原先的要好看许多许多,米米觉得对方实在是太契合她了。
那段时间,米米每天都想着和对方聊天,只要他一上线,一个简单的问候,都能让米米眉开眼笑,你来我往几句,便能逗得米米心花怒放。米米觉得自己不可控地喜欢上了屏幕那边的很远但又很近的人,而且米米有预感,对方也和她一样。
聊了几个月之后,两个人还是没有互看照片。在米米心里,甚至是不想看对方照片的,她想象的他是任何一种她喜欢的样子,她不想将他具象化,他可能根本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其实,通过聊天,米米也大概勾勒出对方的样子,一个油腻的中年人的形象,不够高,不够帅气,真正聊天的时候大概也不够有趣,甚至还可能会有难看的啤酒肚。
这一切米米都知道,米米甚至知道,她并不喜欢凡尘中那个真实的他,她喜欢的只是自己想象里那个完美的他。
就算如此,米米也还是和他继续聊天,继续任由自己喜欢想象中的那个人。
因为,有人聊天总比没人聊天好,有寄托总比没寄托好,喜欢想象里的人总比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要好。
因为,寂寞它太无敌,米米不愿意与寂寞为伍,更不愿意看着寂寞一点点侵蚀自己,而无能为力。
2
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爱以及真正的爱情?
三毛曾描述过她眼里的爱情: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
真正的爱情是生活化的,体现在真实的相处过程中。真正的爱也是你会爱上那个人最真实的样子,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你都会爱,因为正是这些优点和缺点一起构成了那个不完美的他,而你,爱他的不完美。
米米的网恋后来自然是结束了,并且她还结结实实的伤心了一段时间,但其实她也很喜欢这种求而不得的伤心,总比无波无澜好。
随着时间过去,米米对这段自以为很刻骨的恋情也有了更多的理解,其实,她心里一直知道她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那个他,只是身处其中的时候不愿意去面对,时过境迁之后,她才能够诚实地看待自己的内心,不过是孤独,是寂寞而已,所以随手抓住了一个人,便不可救药地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那以后,米米开始充实自己的生活,当生活变得充实,当越来越能观照自己,当明白孤独和寂寞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的难题时,米米再也不沉溺于虚幻的爱情。说到底,喜欢一个自己想象里的人,不还是自己和自己交手么,趣味也不大。
3
米米去相亲过一次。
这也是在老妈的逼迫下不得已才去的,开始的时候老妈给了她一个微信,让他们先聊着,等聊熟了再约出来见见。
既然注定要去相亲,那就让聊天来得更猛烈些吧。开始的时候,米米真的想好好聊聊的,但她发现,她已经不喜欢聊天了,不喜欢寄情于文字,不喜欢通过文字来遐想,更不喜欢因为聊天而占据太多时间,时间宝贵,可做的事情太多,她更宁愿用来追剧。
但天总是要聊的,只是没什么热情,但整个过程也算是有礼有节,有来有往,还好。断断续续聊了几天后,两人约出来吃饭,品貌自然是没看上,但最让米米难以接受的是,男生反复对她提及的问题。
男生问:“你下班了都不来这边逛逛吗?来这里逛逛多好啊!”
米米说:“我下班了只想回去休息。”
男生又说:“你有同学在这边吗?那你们可以约着一起玩玩啊!”
米米说:“这要看时间吧,有时候时间不重合。”
“你都不跟朋友一起出去玩的吗?”男生眼睛里写满了你都不要人陪你玩的吗。
到此时,米米耐心已用光,说:“你就那么需要有人陪你玩吗?你就不能自己跟自己玩吗?”
短短一段对话,三观不合已尽显。男生喜欢热闹,米米喜清静,男生喜欢呼朋引伴,米米喜欢两三好友,男生通过了解世界来了解自己,米米通过观照自己来了解世界。
4
原来,隔着屏幕长篇大论的聊天还不如现实中吃顿饭,一顿饭几句话,就足够看得出两人到底合不合适,聊不聊的来。
而隔着屏幕的,那到底是爱,还是孤独和寂寞,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晚婚里所言:我从来不想独身,但又预感晚婚,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人生漫漫长途,米米也还未遇着这个真正的唯一的契合的灵魂。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孤独和寂寞,但米米明白,随手抓一个人来谈恋爱,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并不能对抗孤独与寂寞。甚至于,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们与孤独对抗,我们所要做的是适应它,习惯它,明白它由内而生,无需外求。
当习惯了适应了甚至喜欢了孤独之后,无论是孤独还是寂寞那便都不是什么事了,只是一种常态而已,独自一人的时候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盲目地去找寻一个人来打发时间有趣多了。
而世上唯一契合灵魂,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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