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人你觉得好像与他并不亲近,可有些事却总是在脑海浮现。
在我的印象中,二叔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我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他开怀一笑的时候,而在一个孩子的眼中,大人只分为和蔼可亲的和敬而远之的两种人,而二叔就属于敬而远之的那一类,所以二叔虽是至亲,我却与他没有太多交集。
我小时候是个小馋猫,馋到什么程度呢!可以给你们举个例子,当然,那个时候的我还不记事情,只是听大人们传言,有时我也怀疑是父母添油加醋,据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看到家里的犄角旮旯处有一个吃剩下的梨核,然后就哇哇大哭,父母就问我为什么哭,我就是说,你们吃梨,没有给我吃。”父母说没有吃。我就振振有词的说,你们骗人,我看见梨核了。唉!好丢脸。每次父母都拿这件事来调侃我,还美其名曰说,我从小就具有观察力。
像我这样好吃的人,遇上一个老套刻板的人,后果就可想而知了,那也是在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喜欢吃的人村子里的商店当然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了,所以有一次在我着急忙慌的去买零食的时候,在胡同里就碰到了我的二叔,他看我急急忙忙的跑,就以为我有什么事情,于是把我拦住,问我做什么去,我那时还小也不懂得说谎,就如实说去买零食,二叔一听就把脸一沉,那黑脸一沉着实有些可怕,“一个女孩子家,天天跑商店买吃的,像什么样子?”训斥了我一句,我当时觉得甚是委屈,我父母都没管我,干嘛要你管,再说人家还是小孩子,于是很委屈的低着头贴着墙边溜走了。此后二叔给我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
好像很长时间我与二叔也算是互不打扰了,直到上了初中,父母去外地做生意去了,我们就成了早期的留守儿童,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这个称呼。到了初中可能有些人比较早熟,而对于我这个心智成长缓慢的人来说,就有点灾难了,总有人时不时的献殷勤,而这另我很苦恼而又莫名的恐慌。一度到了恐惧上学的地步。更可气的是,有一段时间,我的单车总是被扎带。自然是有人搞鬼了。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有时候有些事还真的很难处理。那个时候的我感觉很无助。
也不知到二叔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我是很害怕他知道的,因为以他的性格,我想他一定会认为是我招惹来的,可明明又不关我的事。出乎我意料的是,二叔并没有责怪我,他了解了情况之后,在放学的路上,堵住了那几个使坏的男孩子,教训了他们一顿,从此后,就很少有人再以这种方式招惹我了。这个时候的我感觉二叔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我上学的时候成绩还是不错的,初二那年,学校推荐我去参加什么竞赛,由于年代久远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由于学校只有我一个人,我需得自己去镇上和其他学校的同学老师一起去,可那时父母都不在家,我的家到镇里还有十几里路,那时的客车还不太方便,我本打算放弃参加竞赛,也不知二叔就怎么知道了,他告诉我会送我去镇里,果然第二天早晨,二叔早早就来接我,那一天的天气好冷,二叔骑摩托车把我送到了镇上,到了镇上我和二叔被霜雪覆盖,暴露在外的睫毛,头发都变成了白色,二叔怕我冷,给我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但那个时候可能更暖的是心。也可能是渐渐长大,明白了有些人不是只以外表来判断善恶的。
上高中的时候,二叔生病了,而我这个时候回忆往事才觉得,不称职了其实一直是我这个侄女,那个时候的我一直被当作孩子,而我竟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待遇。那个时候的我也没有考虑过生死的问题,因自我记事以来,我的至亲只有在我还算小孩子的时候,只有太祖母的离世。而太祖母与我又不是很亲近,那时又年级小。所以也不能理解生死离别,只以为二叔生了病,生病总会好的。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全家人都很高兴、我也算是我们村子很多年来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在大一下学期的春天,我们正在学校的另一个分院彩排大学生运动会的开幕式,堂叔竟然寻到了这里来找我,告诉我二叔叔来这里住院,让我去看看她,而我反应竟是如此迟钝,就真的以为二叔只是想看看我,我就抽了时间去看了二叔,二叔看上去状态也不错,告诉我他没有什么事情,叫我不要挂念他,还要我好好学习,而我竟没有一点儿怀疑。
当我再次去看二叔时,医院告诉我二叔已经出院了,我也不知那时的我怎么会如此幼稚,竟以为二叔是好了,所以才出院的,也没有打电话回去问问,那段时间的我也是比较忙,有好些考试,那一天是计算机考试,我就莫名的感觉心慌,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好像有一个声音在牵引着我,回家,回家。于是我终于退场,给班主任请假,班主任不同意。那时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不同意还是什么都没收拾就往家赶,到了家里,二爷爷告诉我,二叔病逝了,那一天是他的头七,我听完后,不敢相信,就说不可能,不可能,不久前,我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病逝。
我虽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也明白家人不会骗我,我虽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我却相信冥冥之中确实是有一些我们说不清的力量。要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一天坚持回家,让我在最后送二叔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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