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孩子

昨晚下了半夜的雨。是的，半夜。在我十二点入睡之前，听到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最初，以为是其他的什么声响，于是屏气凝神，随着雨点渐渐增多，雨声渐次增大，便确信那就是雨无疑了，心就兀自松懈了下来。雨声是一种让人极放松的声音，来自大自然最纯粹最纯真的音乐。通常，伴着雨声，总还有令树叶沙沙作响的风声，如同潮水拍打着海岸的岩石，如同母亲的手拍打着婴孩的小屁股、温柔地重复堆叠的声响中，令人不由地进入到梦境之中。

昨晚的觉，既坏又好。坏在夜半被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吵醒，醒来发现手臂上竟然被咬了几口。好在不久复️又睡去，一觉竟然睡到了早晨八点。在我，这算是不折不扣的懒觉了。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在清晨六点多醒的。昨晚换了地方，在老师这里住，又帮她带了一会儿才四十天大的婴孩，软乎乎的，抱着时必须托住他的头。我自然得小心翼翼。好在孩子极乖，似乎能听懂我所有的语言，他会盯着我的脸，甚至会模仿我的动作，我给他播放来自大自然的音乐，他就瞪大眼睛侧耳倾听着，时而兴奋的手舞足蹈，时而安静地眯起眼睛。我看着他时那份心里莫名的喜欢，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很多前辈那里，他们大概也将我看作这眼前的婴孩吧！

婴孩是最纯然，最真实的吧！大概从未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粉饰自己的外貌。那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论情绪怎样的变化，大人都只有耐心地侯着。没有哪个正常的大人会对一个几十天大的孩子发火。甚至觉得连他的哭也是惹人疼爱的。

我面对着那样一个婴儿，觉得怎么看都可爱，就没有一丝错的地方，即使大声啼哭也是最自然不过的。看着婴孩柔柔的舌尖不停舔着自己粉嫩的小嘴，觉得自己的心也是柔柔的。

上午出门时，孩子还在酣睡。中午见两位年过八旬的前辈，竟然觉得老两口也如同两个孩子，见到我时的那种兴高采烈，让我心里不由地感动。前辈在吃饭前再三向我强调，这顿必须他们来请我，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一直将我当作孩子。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应该成为他们的依靠，应该由我来照顾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老了，而是我长大了，而他们正在变成小孩。

下午去园博园，见了一位姐姐，也是性情中人。她生意做得很大，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一见面，就让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几个女人在一起说话，也和孩子似的，坦率，真诚，不做作。交流的十分畅快。她说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自己的菜园子，每天早晚或忙完工作后到菜园子里走走。她亲手摘了番茄给我们吃，并且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这是茄子，那是南瓜，那是黄瓜、甜瓜、地瓜、马铃薯、花生……那一刻，她是孩子，也把我们当成孩子。我们单纯地在天地间享受着孩子般无忧无虑的快乐。

她说住惯了乡下，就不想进城生活了。我是懂她的，我确信她说的是真话。其实活明白、活通透了的人，就和孩子一样。有人觉得带孩子很累，但其实，和孩子是最好相处的，只要你自己也活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