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说:“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二十岁,那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也是所有人的黄金时代。
从二十到二十九,奔三之路将将走到尽头。回头望,我却很难说这是我一生中的黄金时代。
回想十年间,似乎每一年,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人群像过客一样在我身边来了又去,或者说我像过客一样在人群中倏忽流离。沉沦起伏,所谓颠沛必于是。笑过、哭过,却难以释怀其中的遗憾与伤害。爱过、悔过,也学会了不刻意遗忘而雁过无痕。曾经有过的闪闪发光的希望与梦想,在灰头土脸的现实里滚落得连明天也不敢想,才甘心承认了自己的平凡。
终于明白,平凡是最痛的领悟。
也许不该在这样一个情绪复杂的夜里去回首往事,才让所有的过去都抹上一层灰败的阴霾。
毕竟,在那人人称羡的日子里,我们也曾开坛结社,吟咏唱和,诗酒互答;也曾结伴出游,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地方的云,萍水相逢过许多志趣相投或不相投的人;曾因感叹造物之神奇与生命诸般美丽而在深夜不忍入睡,亦不忍见新的一天黎明初升的太阳将之取代。
如今走到一个被命名为“人生节点”的路口,我不想去定义这一天的意义,也不想去思考此刻的我处于人生坐标中的哪一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我没有信心也没有兴趣去完成。
我的确还没有想象的成熟,依然有很多很多的困惑,且深知绝不是简单地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就能让这些困惑得到解决。也还没有学会坚强,坚强到可以自如地应对复杂的情况,无惧地挑起扮演多重角色的重担。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同一时间只允许考虑一个问题做一件事情;它仍然脆弱敏感,而我愿意尽我所能将之珍藏。
偶尔也还会听摇滚,虽然爱听的摇滚客都老成了人们口中的传奇。诚如沈从文所言,“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不会老去,而诗人自己却老了”。那些歌中唱着的故事,咏叹的情感,涌动的心绪,永不老去。
如果非要许愿的话,愿用十分努力换得一分随性与自由,哪怕囿于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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